“嗯。”月牙儿点了点头,“听说是客栈死了个人,那个人没有个同路的,又是个外地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生意,老板娘将尸体埋在院子里,晚上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去看却发现土地有松动的痕迹,尸体已经消失了。”
余一穷眸子眯了眯,“消失了还是被盗了?”
“不可能被盗了。”月牙儿摇了摇头,“背着这么个尸体怎么也会有很大的动作,而且盗尸对他们没有好处,比起被盗凭空消失的可能性更大。”
余一穷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蹭了蹭,“这么说来,怕是妖物作祟。”
他神色微凝,犀利的望向月牙儿,“姑娘今晚准备怎么做?”
月牙儿轻启唇齿,皎白的面容望着窗外挥洒进来的一抹月光,看起来倒有些绝尘,“去衙门,看看尸体会不会自己长了腿跑路。”
她转眸,收回目光,笑得眉眼弯弯。
“哈哈哈哈——”余一穷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有笑得酣畅淋漓之感,“那贫道就陪姑娘去一趟。”
余一穷的这一笑却笑得格外大声,生怕谁听不到似的,月牙儿眸子紧了紧,将手中闪着微光的烛台吹灭,拉着余一穷蹲下身来。
“谁啊!这么晚还不睡,跑到这儿大笑。”老板娘披头散发,重力的摔开了门,满脸都是不悦。
她拿了一柄蜡烛,将这昏暗的屋子照得明晃晃的,大着胆子绕着这屋子转了一圈 ,却没看到人。
突然,一个灰白色的东西逐渐飘了起来,在空中荡漾着。
“奇怪,没有人啊。”老板娘打了个哈哈,一脸惺忪睡意,突然她眸子瞪大,心里咯噔,“该不是、是——有鬼吧!”
她睡得很模糊,刚才脑子不加思考就直接走了出来,想起刚才自己没过脑就直接走了出来,八成是遇见了被杀害的那具女尸的鬼魂。
老板娘忙撒起脚丫子跑进自己屋内,将门锁的死死得,整个人钻进被窝里不敢出气。
“呼——终于走了。”
眼看着老板娘走了进去,月牙儿才站起来,拍着胸脯缓缓吐了口气。
“哈哈,可不是。”余一穷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是拿起腰间的那个酒壶又小啜了一口,回味的砸吧了几下嘴。
月牙儿瞥了一眼余一穷灰白的道袍,捂嘴笑了笑,“余道长的本事倒挺大的。”
余一穷轻轻哈哈笑了笑,低头挽了挽袖子,从背后抽出自己的道袍披在肩头,“行走江湖,除魔卫道的,总要有点本事啊。”
两人互相问候吹捧几句,再加上刚才老板娘就这样突然出来查看,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了。
月牙儿看了看天色,发现月光都有点被笼罩在弥漫的大雾里了,一片朦胧,有点看不真切。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
嘎嘎嘎——
乌鸦在稀疏的枝头上叫板着,似乎是被什么惊动着,成片扑闪着翅膀,惊恐的飞去。
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几声鸟叫和虫鸣声。
夜晚黑不见底,看不清前路,也道不清来路。
衙门高耸而抹着红漆的大门被这夜色渲染得像是发着黑的血珈。两只石狮站立在两边,看起来有点惨然。大门就这样紧锁着,留下一个黑得不见光的小缝透向里面。
一个男子笔直的站在门外,腰间佩着一柄长剑。
“道长,快来。”月牙儿猫着腰,冲着跟在身后的余一穷挥了挥手。接着踮起脚尖溜到街道的转角,望向衙门口。
“嗝——”
余一穷打了个长长的嗝,一副酒气熏天的样子,“就来就来,小姑娘家家的,急什么急。”
他抹了抹鼻子,搓了搓手,慢悠悠的跟在月牙儿身后。
这晚上湿气重,露珠成片的往身上附,将头发上头沾上了些细小的白水珠。寒气入体,让人感觉也不好受。
月牙儿看着这余一穷不紧不慢的动作,都快要急死了,偏偏不能太惊动,否则自己早过去把他揪过来了。
她躲在墙后面,探着小脑袋去看看门口到底有几个人守在那里。也许是有点晚的原因,就看见四五个人,衙役都站在那里嗒耸着脑袋,俨然一副站着睡着了的样子。
月牙儿指了指门口的那几个人,转过头去问余一穷,“我们翻墙进去吧。”
余一穷神色突然一转,拉着月牙儿蹲了起来,“有人来了。”
月牙儿领会,屏住呼吸将身子缩了缩。
“行了,这么晚了你就回去吧,早点休息。”
一股男音传来,在这朦胧而带着困意的晚夜里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