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堂里安静的很,往常总是爱跑来跑去吆喝的店小二也蔫头耷脑地,三两个坐在一起聊天。
月牙儿发现似乎有几个人不在,原本有五个伙计的,这会儿人变少了。应该是请假回家了。
看见他们进来只是微微扫了他们一眼,颇有些漫不经心。
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余一穷坐在了一桌上面。
月牙儿叫到:“老板,来碗……”
她看了看身边的道士。
对方对她点了点头。
“——两碗阳春面吧。”毕竟现在他们也没心思做什么复杂的菜式,而且她也没多少钱了。
“再给我二两酒,另外把葫芦装满。”余一穷补充到。
一直呆在后厨的厨子坐在角落那一桌跟伙计聊天,闻言不太有精神的站了起来,围上围裙就往后厨去了。
老板娘坐在柜台后买面,拨弄着算盘,双目放空发呆。有小二也过来拿起桌上的葫芦倒酒去了。
“月姑娘怎么还回这里来了,不回家去吗?”余一穷问。
月牙儿摇了摇头。
这就是她不乐意跟人打交道的原因,问起身份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家住的远,暂时就在这里安置几天。”她道,“这家店最便宜。”
“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在外面住宿呢,你家在哪里'?”
“柳州。”月牙儿不愿多说。
余一穷“哦”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
面还没好,整个大堂安静的很,似乎是待着很尴尬,一会儿他又问:“我看你穿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为什么会一个人流落在这么远的山中小镇上啊?”
他问的随意,似乎只是随口聊天提起的问题。月牙儿没打算把身世告诉他,毕竟当时出了徐府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去过去,与之前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看不改色的瞎说:“家道中落,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了。月牙儿年纪小,想着带着身家投奔远方的表亲。路上花光了盘缠,刚好到了此地,想着找份工把盘缠凑齐了再走。”
余一穷摇摇头,厚厚的眼皮眨了一下。刚好葫芦被拿回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喝了一口,一股酒气弥漫。
这就应该是好酒,香气四溢,月牙儿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是街上酒坊的工人。
月牙儿小时候也去玩过,知道怎么因为香气去区分酒的好坏。
这个气味并不难闻。
“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还是不安全,一路上山高路远,不说强盗悍匪,就你现在遇到的事,要是常人早就吓破了胆了。”
余一穷说完,看着她目光在酒葫芦上打转,存了逗弄的心思,往她面前递了递。
“你要试一下吗?”
月牙儿摇了摇头,往后仰了仰,心道这道士怎么这个德行,让一个女孩子喝酒。要是换个人,早就骂人了。
恰巧这时候小二端着两碗面过来了,放在他们桌上。
“客官慢用。”
月牙儿点点头吃了起来。一下午就这么过了,还挺饿的。
吃碗面她早早上了楼,趁早洗漱干净了就要去睡觉。
楼下灯还点着,几个伙计却都回家了,他们都住在镇子上,客栈有时候要经营到很晚,这里有他们休息的房间,但是今天众人心里都有阴影,看天色不早了就要回家去。
老板娘也没有留人,他们走后就关上门会她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有时候这些大男人的胆子还不如她一个妇道人家,因为是自己的店,关系到自己吃饭养活自己的利益问题,什么鬼怪也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楼下灯熄灭了,月牙儿举着烛台站在楼道的栏杆处往下看,无声无息,直到老板娘婀娜的身姿消失在一楼的房间门口。
一转身,就看见一道身影站在她后面,在手中烛台的照耀下,那张泛着黄色的、胡子拉碴的脸还有点吓人。
“你吓死我了!”月牙儿呼吸一窒,回过神恼怒的骂了一声。
“你要去哪?”余一穷声音平静的问。
月牙儿脸色一变,看着他道:“你要去哪呢,这么晚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吗?”
余一穷身上还是白天的装扮,什么东西都背在身上,鞋子都没有脱。
“月牙姑娘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我见你身上总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似乎,是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的缘故?”余一穷说,指了指她的脖子。
月牙儿脸色不便,瞳孔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