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站在两旁的衙役们拿着的棍子又再次整齐划一的触着地面。他们面色全都凝重,毫不为众人喧闹的声音撼动自己的表情。
当然,除了严珅,他嘴里暗搓搓的吐着唾液,脸上满是不屑,一副苦大极深的样子,因为极为不愿意的缘故,手上的力道远不如其他的衙役看起来有力,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证人,快带证人!”又有一股尖锐的男音传入耳内,完全是直接穿透耳膜,听起来很刺耳。
抬眼看去县令左侧的那个男人,下巴很尖,颧骨突出,嘴角还有颗大痣,瘦得跟个猴似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发着精光。
月牙儿眉头轻蹙,这县令还有身边的人怎么老是喜欢发出刺耳的声音,实在是难听。
这人做起事来看起来不比县令差许多,都带着股嚣张劲。
“大人——冤枉啊,冤枉,我虽然对苏念有情,但从未想过害她,更不要说贪她家里钱财了。”
袁高终于忍不住的吼出来了,他奋力一喊,声音有点沙哑,却看得出他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奈何……总有些人不想随了他的愿。
“呜呜——大人!大人!”
“你这孽障竟如此下得去手!”
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哭腔,人群被推着挤着让开了一条小路。
月牙儿抬头往后面的人群看去,四五个衙役带着二男三女走了进来,有两个小孩子和苏念的父母,另外还有个面生的酒楼小二。
两个孩子月牙儿也看过,被发现尸体的那一天正是苏念的父母带着一儿一女前来认领尸体。小孩看起来最多七八岁的样子,尚未通人事,畏畏缩缩地看着这一圈人,面色也不太好,看起来有点害怕。
一家人带着个陌生的男人整整齐齐的跪了下去,那一对夫妻眼角都还挂着泪珠。
啪嗒——
县令拿着惊堂木轻轻的拍了下桌面。
“下方何人啊?”相比于袁高,他的声音已经放的很轻了,说起话来像是在哄小孩子。
小孩悄悄地抬头,眸子里满是害怕,哆哆嗦嗦没敢说话,就那样跪着。
女子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搭着股哭腔,“民妇张素,是死者的母亲。”
她抬手指了指跪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小孩,“这是两个弟弟妹妹,苏归与苏源。”
说完,张素提起袖子抹了抹眼泪,抽噎了几声,有点泣不成声了。
一旁的男子也哑着声音说道:“草民苏裕富,是死者的父亲。”
在苏家一老小报了名字后,县令突然有了动作,他眯眼指了指跪在一旁毫不起眼小二装扮的男子,发声道:“你先不要说话,等我与他们先对了口供之后,你再把当天的情况公之众人。”
那人哆哆嗦嗦的抖了一下,连忙低头叩了一下头,“是是是,都听大人的。”
月牙儿扫视了一下跪拜的众人,明白这些证人不过是个给群众一个交代所以要演一出戏码罢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认为凶手一定不是那个袁高。
这么一声很小的轻叹,却被祁连山听到了。
“怎么了?”祁连山轻柔的声音传入月牙儿脑海,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
月牙儿被突然传入脑海内熟悉的声音给惊了一下,顿时喜上心头,笑了笑,“连山,你醒啦?”
祁连山打了个哈哈,又顿了一下,从鼻息间轻哼出气息,听起来刚睡醒不久。
但声音清脆而磁性,感觉他整个人十分舒爽,“我早都醒了。”
说完,祁连山又轻轻地吐了口气,“只是看到你在这里看的这么专心就没有打扰你。”
月牙儿不动声色又笑了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约莫又听见了他的声音的原因。
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过多寒暄,她又将视线转向看起来十分单薄的袁高。
“你怎么看?”她眸子暗了暗,似乎是在深思。
祁连山一阵沉默,“那个女尸明显是被阴邪之物杀害,他一介凡人没那么大的本事。”
“嗯——我也觉得。”月牙儿点了点头,有点同情那个人,“他估计是那天赶上枪口了,县令捉不到人怕闹得人心惶惶的,所以随便找了个倒霉的他来充数,平人心。”
“说的是,倒是可怜了无辜的人了。”
正和祁连山讨论得津津有味,县令又发话了,“张氏,你可认得那名男子。”
他手指不偏不倚的指向一脸悲痛的袁高,面上带着股对囚犯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