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抬头看向坐在高堂上的县令,额头微高,眼睛总是转悠个不停,笑起来满脸堆肉,油头满面的样子让人实在是怀疑他的办事能力。
偷瞄个不停的眼睛让人感觉畏手畏脚的。
不过乌纱帽一戴,官府一穿,倒是有点人模狗样,也颇有点威压。
‘啪嗒——’一声,县令手里拿着惊堂木,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
围在两边的衙役‘威武’的叫换了起来,手里拿着的棍子有规律的击打着地面。
年轻男子有点慌乱的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有几串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大人不是我啊——”
县令眉头一皱,又拿起又黑又方的那块木头拍打在桌面上,声音清脆而响亮,将男子的哭声都压了下去。
男子身形一震,手还在哆哆嗦嗦抖个不停,跪在下面将头埋得低低的,时不时吸吸鼻子。
月牙儿眸子一眯,挤进人推里想去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但自己身子太过娇小,跑进人堆里就很难出来了。后面的人也想着往前面挤去看热闹,都往前挪着脚步,如此挤来挤去,竟被人群生生地挤在前面去了。
好不容易挤出人推站在前面,她缓了一口气就继续看着接下来要如何发生。
堂下的男子很瘦弱,看起来还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跟月牙儿差不多。长得眉清目秀,虽然不像书生的那样儒雅,却看起来多少也是温婉的面孔,看上去不像是做那样的事的人。
啪嗒——
县令又拿着惊堂木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一副威风凌凌的样子,“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年轻男子依然在哆嗦,颤着腰抬起了头,嘴唇看上去却有点发白,“草民袁高,拜见官爷。”
县太爷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是一片肃然,伸出两指直直的指着袁高,又是一问,“袁高,死去的那女子你可认识?”
袁高咬了咬合不上嘴的牙,沉重的点了点头,“认识。”
“既然认识,那你说那名女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叫……”袁高心里慌乱如麻,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苏念的名字,想说出口却又感觉嘴巴里灌了水,没气发出声来。
啪嗒——
惊堂木又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月牙儿捂了一下耳朵,被突然拍打桌面的声音吓了一跳。
县太爷似乎很喜欢那种感觉,没说一两句话又举起那个木头拍打在桌面上,安静的公堂上给人一沓一沓心脏往上跳得感觉。
“大胆!”县令又抬手指着袁高,有模有样地晃悠了几下脑袋,“你分明认识这个女子,却不敢叫她的名字,是因为你昨夜将她残忍的杀害了,心里有愧,现在被捉拿归案,心里害怕,所以迟迟叫不出她的名字,是也不是?”
袁高眸子突然瞪大,他惊恐的摇了摇头,手一直抖着挥个不停,面色看起来一片惨淡,“不,不是这样的,大人。我与苏念情投意合没怎么会痛下杀手!”
县太爷一听捋了捋胡须,悠哉游哉的站了起来,“这当然是为了财,你家境贫穷,家中母亲又患得重病,父亲抛妻弃子独自跑了。
你遇上家庭美满的苏念,先是倾慕,发现她家中富裕便看上了他们的财,奈何女方父母看出了你的阴谋不让你们在一起,你就心生恨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接着私奔的名头将她杀害。”
县令一口气说完,拍了拍胸脯缓口气,又拿起桌上的木头一拍,“是也不是!”
袁高哑口无言,竟不知道怎样解释,只一个颈的慌乱摇头,说着不是自己干的。
月牙儿看得心里有点发毛,这个县令完全是凭自己的片面之词就一口咬定是袁高干的,丝毫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但在权威面前,群众多数是愚昧的,你怎么说她们就怎么信。反而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一旁有个老妪连连啧啧几声,苟着的身子都看得直了些,“真是丧尽天良啊,为了钱财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枉为子女啊,该多让家中病重的母亲心寒啊!”
有个满脸胡茬的老汉听了也连声附和,挤出来冲着袁高吐了一口唾沫,满脸都是厌倦。
“这些年轻人还是早些让鬼阎王捉了去,省得折了我们这些人的命数。”
“对呀对呀!”
“还请大人给一个公道!”
人群开始不断骚动,许多人情绪也有点激动。
“安静安静,不要喧哗。本县令一定给大家一个公道,给女方父母一个公道!”
县令摆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