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东北走,却还是没有人的足迹。
月牙儿眺望远方,神色之间有点忧郁。
“你来这里时,家里人是同意的吗吗?”祁连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虽然在别人与自己看来,身边没有人,但是月牙儿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抬头眺望着远方那蜿蜒的小路,“我来的时候是被人绑进来的,家里人把我卖给徐家当正妻,收了钱就没过问了。”
“家里人平日里待你怎么样?”
月牙儿垂眸,扯了扯嘴角,“还能怎样,就是养大拿来收钱的。”
祁连山沉默不语,半晌后才又发言,“别回家了,我们去其他地方。”
月牙儿突然感觉心底一暖,她莞尔一笑,声音听却起来瓮声瓮气的,“好,听你的。”
再之后,祁连山就沉默了,不再发言。
月牙儿发现周围还是没有人家,这一带虽说是荒无人烟,但自己当时嫁进来时还是有人的,轿夫与媒婆都是齐全的。
月牙儿的家庭并不富裕,自己父亲当时因为家里粮食短缺才选择将自己卖给一户大的人家做正妻,当天付好钱自己就被塞进花轿带走,对于往来的路线自己也不清楚了,周围没见着人也问不了。
“奇怪,怎么还是没看到人呢?”月牙儿踮起脚,跳着望了望,她拿起颈项间的锁铜片,轻轻捏了捏。
“祁连山?连山?”
月牙儿轻声呼唤,却没有人应答她,她将锁铜片埋入里衣,奇怪的嘟囔,“是睡了吗?”
月牙儿心底感觉奇怪,却也怕是祁连山在休息,就没再叫他,一个人一直往前面走去,却有点像是在原地打圈圈,走来走去总感觉这些场景似曾相识。
天色依旧是有点昏暗,却似乎并没有下雨的趋势,只是时不时刮着风,在这荒郊野岭,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
一阵风呼呼吹来,刮在人的脸皮子上,像是有人摸着自己的面庞。
月牙儿打了个哆嗦。
“奇怪,我不会迷路了吧。”月牙儿蹲下捡了一个锋利的石子,拿着在树上划了几个痕,在往来遇到的树上都在上面划了个圆圈。
路上不知道何时多了点雾,伴着露水,还有点凉嗖嗖的。
月牙儿边走边画,走到一颗树下时却停下了脚步。
她疑惑的抬头望着这颗一望见不到顶的树,她拿手在树上那个熟悉的痕迹扣了扣。
“这树……是我之前就做了标记的,我又走回来了。”
她向这周围兜兜转转几圈,发现最后始终都会绕回原点。
“奇怪。”月牙儿蹲在地上刨了点土看了看,她拿在手里捏了捏,这土润润的,一看就是有水浇灌的,可是这附近的树却很枯萎,草地也干涸发黄。
“这里的土都这么湿润,这几天也没有下雨啊。”
月牙儿凑近鼻尖嗅了嗅,却发现有股血腥的味道传来,将这泥土揉搓了几下一抹红色就在手指尖渲染开来。
“这是……血?”月牙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她警惕的望向四周蹲了下来,将自己的存在感尽量降到最低。
这儿的草都是枯黄,却也有半个人的高度,高大的树一圈一圈把这个草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看起来安全,实际上却是撒了一个大网将人围了起来,每个面都有东西掩住。
“祁连山,在吗?”月牙儿又把锁铜片拿在手心里暖了暖,她将声音压低,低得自己都听不到了。
就在月牙儿以为祁连山不会回答在自己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脑海里。
“在。”祁连山淡淡的应答,静静的等着月牙儿下一刻的问题。
听到祁连山的声音,月牙儿这一刻终于安下了心,她想了想,将手中多余泛红的泥土拍了下去,再擦了擦手,“我们现在是落入了什么迷阵吗?”
“简单的障眼法。”祁连山说。“这里应该有什么孤坟,怨气形成了这样的屏障,不过没什么杀伤力,故意捉弄行人罢了。”
月牙儿很想问这种地方哪有什么行人,荒芜得很。
“那它不会伤害我咯?”她问,“我们的想办法出去吧,一直在这也不是什么办法。”
“你出去外面也是荒山野岭,还不如就待在这里吧。”祁连山沉吟片刻,劝她。“山中野兽虫蛇颇多,这迷阵里反而更安全些。”
“那好吧。”月牙儿无条件的信任这个新的朋友,没什么能比他更能带来安全感了。
闻言她也没有在想其他的,随便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平地就坐了下去,靠着后面的树干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