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前两天偶然听到黄耀明唱的《暗涌》，带着烟味迷醉又绝望的声音，好奇去了解了一下歌词背后的故事。

然后我的心就一直沈下去，沈下去，卷入无边的黑色的回忆的漩涡。

这首歌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贴合我曾经的心境。

单曲循环，回忆抽丝剥茧，不禁潸然泪下。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眉头仍聚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

仍可反映你心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沈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份

我都捉不紧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这么烦烧城中

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

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故事写到这儿，也差不多写完了。

想起她以前上课的时候说，她看文章从来都不是看故事情节的，直到最后她也没说她看的是什么。我写的故事，甚至连情节都没有。

把它们都写下来，权当给过去十年的自己一个交代吧。

最后她回或者不回覆，原谅或者不原谅我，都与我无关了。

因为我已经在心里原谅我自己了。

原谅自己曾经那么喜欢她，也原谅了自己就这么放弃她。

所以，感情这种事，折腾来折腾去，最后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的心再经不起如此激荡的起伏。

写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不过是抱着有始有终的想法完成一件事罢了。

就当是用了十年时间，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以前做的那么多事，付出的感情，一下子都变得没有意义。我不想有朝一日否认这段过去，我也不想它们变成不堪回首的往事。怎么说呢，爱着她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我还是快乐的。

虽然没有任何存在过的证据，但是我还有回忆，这就够了。

她唯一做错的，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对我有一点点好。

记忆里那个默默存着我的手机号的她，那个和我四目相对点头微笑的她，那个会笑着推我的头掐我的后颈一拳砸在我肚子上的她，那个在纸上写下我名字的她，那个时隔一年还能一眼认出我的字的她，那个叫我去单独辅导作文的丶两次叫我去她家玩的她，那个毕业了还秒回着我无聊的短信的她，那个包容宽慰着我各种年少轻狂的她，那个发着光的笑容翩翩温暖如煦有着少年般模样的她。

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她，我也不会一头扎进爱的深渊，可以只是像对一个普通老师一样对她，平稳地度过那一年，在青春年少时正常地喜欢一个男孩子。也不用时刻背负那么沈重的枷锁还不能和任何人说。

她是早晨的太阳，我是冬天的冰雪。

她的温柔，我消受不起。

我融化了自己，她顾自发光。

她和我说的最多的“照顾好自己”和“祝你快乐”，我一件都没有完成好。

过了十年，我也终於接近当初遇见时她的年岁。我终於可以站在她的角度回头看。其实换做我自己，同样是再怎么都不会对一个比我小十多岁的小孩产生什么异常的感情的。

她眼里的我所做的一切，一直都是个孩子的无理取闹吧。

她可以接受我作为一个学生对她的喜欢，并报以回应。但她绝对无法接受我作为一个女人对她的爱，所以她回避了。

我一直苦苦追寻探求她当初对我的感情。其实她又何必说出口。

正如她所说，一切美好不过是经我润色柔光后的幻觉。

但是我不想否认，我真的，无论是以何种身份的，爱过她本身。

以前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事，也没有因为她哭过。反而是现在，一下子听懂了很多情歌。眼睛酸胀。

记得有一年她生日，我对她说：等到我七老你八十了，我还是会祝你生日快乐的。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如今就算我还愿意说，她也未必愿意听了。

以前真的是不懂爱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