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辆马车正停在了“福满楼”前,李荣来告诉她时,她简直有些不敢置信。她跳上马车,只见方醉和陈宇墨伤痕累累的围着一人,“子谦哥哥……”霜合颤抖着双手抚摸他满是血迹的脸,“他怎么样了?”
“不好!”陈宇墨沈着声音说。
“是饿的!”方醉突然的一句话,直将霜合听楞了,最后气的打了他一下,问:“到底怎么回事?”方醉叹口气道:“哎!这秦王老头用的办法可说是匪夷所思!不过,这小子福大命大,还没那么容易死!”
扶着彭子谦喂过药,见他沈沈睡去,霜合方走出来与大夥坐在一起。
伊璧如长长呼出了口气,“说吧,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方醉道:“听过商纣王的酒池肉林吧?”
众人互看一眼,有些不明白,但都点了点头。
方醉一拍桌子,又觉得声音有些大了,忙掩耳盗铃的捂住自己的手,道:“秦王居然又美酒美人美屋来诱惑帮主,幸亏帮主意志坚定,心里只有霜……”他被徐光溥瞪了一眼,忙看着伊璧如咬了咬舌头,像是更醉了,“你不知道,那是多少美人,光着身子,从他身边跑过他都目不斜视,我和宇墨兄至少见此状况还斜视了下……”再度被众人瞪了一眼,他向陈宇墨做了一个请字,“你说吧!我不说了,我还是喝我的酒……”
霜合伸手止住他欲送往嘴边的酒壶,“你受了伤,伤口不碍事么?”
方醉舔了舔嘴,听话的放下了酒壶。
陈宇墨道:“秦王对我们,不过是先尝苦头后尝甜头,仅此而已!”他的话简直是言简意赅,弄得霜合他们一阵咂舌。但是也没人追问怎么让他们吃得苦头,因为从他们身上就可以看出,而“甜头”一事也没人想问。他的话虽简洁,可其中的惊险还是让霜合等人心有馀悸。
至於那位传说中的“小蕾”没有人再问起她的下落,实在是因为不敢问,而这几日陈宇墨表情的抑郁已告诉了大家答案。
夜已深沈,服过药的彭子谦一直没醒,霜合打发走了众人,自己一人默默地守在他的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渐渐的,双眼打合,就趴在他身边入睡。
“霜合……”很难想象这样沙哑的声音是出自彭子谦,他若不是温文尔雅就是纤尘不染宛若遗世独立,纵使身上千疮百孔,那一身白衣就让他出尘若仙。
霜合瞬间就醒了,手有些麻,顾不上腿脚的酸麻,她将身边小炉子上温热的药端起搁在床边的几台上,小心翼翼的将彭子谦扶起,彭子谦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霜合微微一笑,道:“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为你做的和你为我做的都是一样,都是甘愿的。亲人之间是不必言谢的,心里懂就行了!”
她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吃药,一面笑道:“子谦哥哥,我这算是最有赖心的吧?记得有一年,你生了场大病,娘叫我看顾你喝药,结果奇哥来叫我出去玩,我见你已能自己喝药便把药碗往桌上迅速一搁就跑出去了,气得你直在身后骂我……”
子谦也笑了起来:“那时候小孩心性,心想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责任感,还气了你好久!”
霜合道:“那时你爱笑爱生气的真好,可后来……变故后,你不气了,我想办法惹你生气你还是不生气,多少叫我有些害怕!可我还是喜欢你看着我笑,那种宠溺的,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不在乎的笑!”
“霜合……”彭子谦倚在她的肩头,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一瞬间,他们之间照顾与被照顾的角色似乎调转过来了,“害你担心受怕了!”
从他苏醒,她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实在忍不住了,落在他的手背上,“子谦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以为她这次已学会了镇定,以为她刚刚的表现已是很好,仿佛这次的刺杀事件从未发生,这些不过都是掩饰罢了,她终究还是像个小女孩般哭了出来,若是强大得一直保护她的彭子谦都不在了,以后她该如何生活下去?
他伸手替她抹掉眼泪,道:“不是说好,不管在困苦,都不要轻易掉眼泪吗?”
霜合重重地点点头,“不会了!”无形中,两人似乎也在回避着某些话题。“子谦哥哥……”
“恩?”
“我们……”霜合深吸一口气,道:“回西蜀吧!”
彭子谦沈默片刻,问:“做好决定了吗?”
霜合拿着汤勺的手一滞,随即又流畅地喂他喝药,“恩,决定好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在这里久待,不仅自己危险也会给别人造成危险,我们这夥人还是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