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值啊。”
“……”
此时,李北玄的心情,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都嫌太轻。
李北玄看着那张欠条,整个人沉默了将近十秒。
十万两,安胎药。
至于吗?
射墙上不就完了?
李道正脑子有问题吧?
他娘的十万两,干点啥不好?
养兵、修仓、铺路、贿选、收地、纳妾,全都比保胎划算。
结果拿来保胎,还保出来这么个玩意……
等等。
现在被保下来的“这么个玩意儿”,好像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李北玄顿时怔住。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李道正当年真那么干了,那墙上现在就多一道痕,地上就少他这么个人。
也就是说,那十万两最后的受益人是他。
这倒是……
不好再骂了哈。
李北玄干笑着咧了咧嘴,冲李烈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账我认。以后有机会,咱再慢慢算,你不是还急着安排兵马吗?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他说得干脆,态度也算诚恳。
可李烈却纹丝不动,甚至笑得更灿烂了:“正事归正事,欠账归欠账。你都认了,这会儿干脆就再写个字据,落个笔印,不耽误事。”
闻言,李北玄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李叔叔,你现在讲这个,不太合适吧?大敌当前,你催我还钱?!”
想了想,李北玄又一挺腰杆:“再说了,这钱是我爹借的,你找他要去啊!武朝律例,个人债务不得子嗣代偿,子债父偿也不行!”
而李烈听完这话,顿时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你跟我讲律例,我都想笑你知道吗?”
“……”
李烈没说完,但李北玄已经彻底明白了。
李烈这货,外表看着威严持重、铠甲整肃、风雪不侵,实则骨子里就是个老流氓。
跟朱知节那帮人是一样的货色。
他们讲不讲律例?
讲。
但只是他们愿意讲的时候才讲。
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是拿律例砸他脑袋,他都能当没看见。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有理讲理,没理打你”的祖宗级对手。
想到这里,李北玄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而李烈却像是看出了他此刻的悲愤,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极为温和:“别太苦着一张脸,我这人心软,只要你还上利息就行。”
“……还有利息?”
“当然。”
李烈理所当然道,“十八年了,按市面上最基本的铺面年息算,一年两成,十年下来,滚利叠加……”
李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