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威听到李北玄这话,连连点头。?s+h_u.x.i?a\n!g_t.x′t¢.-c?o_m~
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被谁听了去似的:“伯爷说得对,麻谷岭里……藏了好多人,几乎到处都是。”
他说着,眼神里竟闪过一抹明显的恐惧。
而赢高治忍不住插嘴:“为什么?没有动物,就代表有人?”
“是。”
冯威点点头,耐心道:“那猎人是个在麻谷岭长大的老头,对山林十分熟悉。”
“照他说的,冬天里上山打猎,主要靠两个东西判断附近有没有动物。”
“一是地上的爪印,二是树皮和灌木上的擦痕。”
“但这次上山,他连根被啃过的树枝都没看到。”
“整座岭子,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他当时就变了脸,说那片林子里,要么是藏了很危险的东西,要么就是藏着一群人,而且不是一两个,而是一窝。”
“因为只有人,才会大面积清除痕迹、设陷坑、把野兽全驱走。”
“那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清场。”
听到这,赢高治的脸色也变了:“然后呢?”
“然后……”
冯威惨笑一下,继续道:“我们本以为,麻谷岭最多也就是藏着个山寨、几伙土匪罢了。`7*k′a¢n-s¨h!u*w,u+.!c¢o.m¨”
“毕竟之前刘知府是从那边失踪的,传出来的消息,也是说,是因为调查兵粮被劫案。”
“所以那时候我们就觉得,这岭子里,大概真藏着一伙悍匪。”
“于是我们决定冒险进山查一查,摸清底细,好回来报信。就算找不到刘知府,也得弄清楚麻谷岭到底藏着什么。”
“结果谁知道……”
冯威抬头,眼神有些发直。
“我们在向导带路下,绕着麻谷岭走了几天。那几个向导熟得很,连哪片林子里几棵树间有兽道都记得清楚。”
“他们带着我们走的,都是外人从来不会走的偏路。”
“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几乎是用牙齿咬着说出的每一个字:“山坳里、山洞里、林子深处,全是人!”
“麻谷岭的山坳子里、山腰上、溪谷边……几乎每一处有遮蔽、有水源的地方,全都有人藏着!”
“那些人不扎营,不生火,只搭简易窝棚,白天躲山洞,晚上才活动。看起来像是一支支分散的小队,但其实……整个麻谷岭都被他们填满了。£××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
说到这,冯威顿了顿。
咽了口唾沫,继续低声道:“后来,我们摸过一处北面山崖,下面有个大石洞,洞里蹲了几百号人,衣服都破破烂烂,看着像难民,可他们手上拿的……是兵器。”
“我们在对面山坡观察了整整半个时辰,发现他们在分粮、练队形,还有人在修武器,像是……像是在操练。”
“我们原本还以为,这是个孤立的窝点,结果那天下午,我们只往南移了不到两里,结果在另一处山沟,又看见了差不多的场面。”
冯威说到这,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像是还没从那种震撼里缓过来。
“第三天,向导说后岭还有一片老林,是林中最容易藏人的地方,我们去了。”
“结果刚登上山头,还没看清楚底下的情况,就被发现了。”
“那一瞬间,从林子里冲出来的人……不下两百。”
“我们立刻撤退,边打边退,一边把伤员藏在山缝,一边让几个脚程快的往回赶。”
“最后能逃下来的,全靠那几个向导,老药工,老猎户……”
冯威说着,眼眶泛红:“老药工他儿子,也在里面,是来追杀我们的。”
“老爷子认出来之后,跟对方拼了命,一个人拦住了十几个,我们……我们这才逃了出来。”
而李北玄和赢高治听见这话后,谁也没有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手帕,递给了冯威。
“多谢。”
冯威点点头,接过手帕,唏哩呼噜的抹了一把脸。
随后清了清嗓子,吐了口痰,这才整理好情绪,继续道:“殿下,伯爷,接下来要说的这事……你们坐稳了我再说。”
“什么?”
此时,赢高治还没从那场父子相残的惨剧中回过神来。
听见冯威这话,有些发怔。
但看着冯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