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上,战玉容便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凭墨温宁这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便能把有的说成没的,死的说成活的!
宝贤王又是个嘴笨的,不然怎么会因为一个妃位就被言官口诛笔伐到亲王的尊荣,如同断崖般一落千丈,俨然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她走到那婢女身旁,细细的看了看,即便包裹得很厚实,可也看得出这婢女的身形大有问题。
她成正妃之后,就对府里的丫鬟来了一次大换血,那些个心思不安分的,长得太过寒碜的,手脚不利索的,干活不勤快的,统统赶出府去。
当时顾忌太妃身体不好,身边还是要有老人伺候着会好些,就请陈嬷嬷过来,亲自挑选了一些得力的丫鬟带回去。
陈嬷嬷看中几个小姑娘,觉得面善,年纪又小好调教,直接带走了。
太妃赏给温宁的几个丫鬟,包括流青,都是陈嬷嬷亲自调教出来的丫头。
当年这些孩子身高都差不多,即便后天有所差异,也绝不可能差出这么多!
这还把人包裹得这么严实,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墨温宁越是想藏着掖着的,她战玉容便偏要挑开,公之于众!
“天这么热,把人缠裹成这样,只会加重病情,王爷,还是叫府医过来瞧瞧吧!”
宝贤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战玉容,立即叫人去请府医。
流青偷偷的看了一眼温宁,只见她打着哈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天知道她的心都快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刺客是中毒,是箭伤,府医一搭脉就会发现并非是发了敏,而且这男子和女子的脉象也不同。
这些根本就瞒不过府医!
郡主窝藏刺客的事一旦败露,那很可能就是杀身之祸啊!
流青掌心里都是汗。
墨温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冷的,喝下去人也能精神点。
不多时,府医提着药箱过来了。
一见病人,顿时有些挠头,“缠裹成这样,是会捂死人的!”
赶紧找到裹帘头,把手腕处先露了出来。
府医手指刚搭上,脸色就变了,哆哆嗦嗦着,“王爷,王妃,这人已经死了!脉都没了!”
“死了?”
流青交叠垂放在身前的手不禁一抖!
死了……那郡主和她岂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战玉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宝贤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昨夜人还活着,当时看着确实挺严重的,但见脸上的痘子也是上过药的,这才没多问。
如果他当时多留点心,叫府医过来瞧瞧,温宁也不会把人裹成粽子,也许就不会闹出了人命!
战玉容眼珠子一转,对宝贤王悄声问道:“这人怕不是被缠裹得太紧,活活勒死的吧?”
宝贤王虎目一瞪,战玉容悻悻的收回了目光,搅动着手里的帕子,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根据她对宝贤王的了解,每当他眸中闪烁着不可遏制的火光时,这件事已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
果然!
宝贤王问向府医,“可能判断出死因?”
府医想了想,“那要撤去所有的裹帘,看看伤势才能定夺!”
“那还等什么,流青你去弄一下。”宝贤王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大热天的,在郡主的闺房里还躺个死人,这是有多晦气。只想赶紧把此事料理清楚,他好安个心!
不然,连觉都睡不踏实。
流青脸色唰一下的白了。
不安的看着墨温宁,见她没发话,这颗心便提着!
战玉容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声音里压抑着不悦,“你一直看着郡主作甚?你是王府的丫鬟,怎么?现在连王爷的命令都敢不从了?”
流青双膝跪下,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王爷是主,奴婢是仆,奴婢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但奴婢被送来福依阁那日,太妃便有所交待,进了福依阁,日后和硕郡主便是奴婢的新主,听之从之,若有二心,决不轻饶。”
温宁神色微微动容,心底仿佛被一股温暖的阳光照进心里,暖意融融。
自古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一个人在人前卖弄伎俩算不得忠,但在无人之地依然能冒生死为主子去遮掩,足见她的忠心和勇气。
流青不确定郡主的心意,自然不敢去拆裹帘,只盼着多拖延一点时间,好让郡主去想对策。
一旦裹帘拆下,假丫鬟的真身份必然暴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