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灵听了也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努力将眼中泪水憋回去,照顾好观尘让他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不留下遗憾。·d+q·s-b¨o-o·k·.*c′o\m′
微生磬也没出去,顺手拉过一张椅子把白子画摁下去坐着了,她自己则站在了他的身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白子画也知道她已经在尽可能退让了,她又不是圣人,能忍这么多年连白子画都要暗自心惊,心中对她的疼惜更甚。
也顾不得房间里有人了,借着袖子的遮挡悄悄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微生磬安静地任由他拍了一会儿后便将偏室里候着的智空方丈等人给叫了进来,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很直接地就告诉他们观尘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叫他们准备好后事。
智空方丈闻言也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知道这位从来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可没想到微生磬竟然敢这么做。
“也别跟我扯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我若是信了这鬼话也活不到现在了,这是他观尘当年欠下的因果,理应偿还,”
微生磬淡淡地抬眼,一双妖异的眼眸只余下冰冷,像是个高坐莲台审判罪孽的神。
“是,”智空方丈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双手合十,低声应是。·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他们能怎么办?帮着包庇观尘?连微生磬自己都说了,这是观尘自己犯下的罪孽,理应由他一个人承担,当年逃过了不代表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尊者要去给镜空大师上柱香吗?”智空绞尽脑汁后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说出口后又无限懊悔自己的嘴快,决定罚自己抄十遍《金刚经》来抵消口业。
“我答应了观尘在这里守着他,明日再去吧,今日心不诚以免冲撞了先人,”
微生磬干脆利落地就拒绝了他,并不想让现在还不算太理智的自己去给镜空大师上香。
智空听了她的话立刻又拿不准她的态度了,这到底是恨还是不恨?
可微生磬的心思难猜得很,他们也不敢妄自揣测,生怕这位一个不高兴给他们也来一下子。
“若是无事便退下吧,”微生磬像是极为困倦一般合上眼睛,一只手拄着额头,不想再与人交谈。
“是,”智空方丈应了一句是,带着惠泉他们出了禅房,不过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还是将惠泉和润生两个人留下,自己带着剩下的弟子回去了。
惠泉和润生是他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二人都是禅宗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年纪不过四十岁就已经有元婴修为了,让他们来配合微生磬守着观尘再合适不过了。>!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处理,没办法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守着观尘,只能将自己的弟子留下守着,以防不测。
房间内,毓灵在悉心照顾着昏睡的观尘,微生磬倚在窗台上不知在想什么,白子画知道她心里苦。
杀掉观尘她不难过吗?这人毕竟跟她有青梅竹马之谊,还有已故镜空大师徒弟的光环在,以这些情谊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这个手。
可她不下手那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的道义,就算二人的关系再如何密切她也不能容忍这样一个要了她半条命的人继续活着。
已经软弱地逃避这么久了,这一点都不像她自己,是时候该跟过去做一个了断了。
已经做了决定那她就不会为此而感到后悔,无论是谁都无法拦住她,他们没资格让一千两百多年前那个被骗到净昙山追杀的微生潭影原谅,连微生磬本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这些情绪微生磬本来打算一个人默默消化掉的,可下一瞬她就被拉着坐到了白子画身旁的椅子上,抬眸时便看到了他那双饱含心疼的眼睛。
微生磬喜欢眼睛,可她却不会愿意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与人对视,那样会袒露她的软弱、让她变成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白子画知道她好强的性子,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心疼对方,爱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懂得心疼对方。
“你说说今年夺魁的会是哪几个?”白子画也不说那些让她不快的话,只捡着她感兴趣的说。
二人谈话自然设置了隔音屏障,微生磬说了守着观尘也确实是守着,倒是毓灵实诚得很,喝了一杯酽茶坐在椅子上小心地看护着观尘。
微生磬看不过去,下了地要去劝她:
“这药自起效后他的身体情况就会越来越好,你也不必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你这般熬下去身子都先拖垮了。”
“小女这条命是观尘长老救下的,为观尘长老死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