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梁昼冲完咖啡再回来,秦空仍旧在阳台打电话。
已经是清晨五点了。
电话那头,绿罗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将手上的资料一一汇报过去。
阳台,秦空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堆满。
清晨的空气清凉湿润。
这里是离基地不太远的一个度假山庄,秦空租了一间独栋,把梁昼接过来,和他一起查这些事情。
“乔玉那边继续加注,他后面的人我来处理。”
“许歌这边呢?”绿罗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又快速画了个圈。
秦空点烟的动作一顿,又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如果出现舆论问题,把他放在我之上。”
“什么?”绿罗坐直身体。
秦空吐出一口烟,声音放低,“以他为重。”
结束近两个小时的电话,再回来,梁昼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这几天整理资料和搜集信息,同时再满足雇主,也就是秦空的个人好奇需求,他简直回到了当年备考的岁月。
“东西都在这儿了,我真撑不住了,你先看吧,有什么问题等我醒了再说。”梁昼胡子拉碴,眼睛里全是血丝,本来满是忧郁男人味的样子,现在憔悴得像个流浪汉。
“我下午回去,有事我会留言,你就放心睡吧。”秦空去吧台倒杯咖啡。
已经上楼一半的梁昼停下脚步回头,“今天不是没你的戏?”
“嗯,回去看看。”
“看什么,那小孩儿?”梁昼又走回来。
“嗯。”秦空端着咖啡杯坐回来,打开手机,微信置顶是小花头像的许歌,消息还停在之前自己发给他的那条。
“但他今天不在啊,”梁昼把桌上的ipad翻到某页递过去,“你看,从今天开始,他跟a组上山,你在山下的b组,这个表格是这个意思吧?”
秦空接过来,看到新的拍摄安排表果然像梁昼说得这样,不由得皱眉。
“回去也见不到,还回吗?”
“晚点回。”
梁昼点点头,又晃晃悠悠向楼上走去,“走了记得锁门。”
二楼的关门声传过来,室内只剩清晨悠扬的鸟叫声。
秦空坐在沙发上,双肘支着膝盖,一页一页仔细翻看桌上的资料,有些他已经看过,有些是最新送过来的。
许歌,四岁时住院了一个多月,原因是高烧引发肺炎,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陆续因发烧,免疫功能差等问题看病治疗,直到十岁才慢慢好起来。
父母是医生,似乎原本也是要学医的,但在备考的关键时段,改变了志愿,学习艺术,成为了一名演员。
很多细小的事情,都是秦空让侦探去挖的,比如许歌的学习成绩很好,在学校会主动留下来帮同学辅导功课,这张照片就是被老师抓拍下来的,放在学校的展览区,直到现在还有女生为之尖叫。
还有许歌上次原本要送给他的糖。
从小血糖低,许歌妈妈就会给他装些糖在兜里,那时候小许歌递给他的,就是妈妈装在他衣兜里的。
那次,许歌担心他没吃饭不舒服,将自己随身备着的糖递给他,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把答案告诉他了。
许歌一直没变。
现在想来,当年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哥哥,其实并不是在叫他,而是在说自己的名字,歌,许歌的歌。
这样的小事还有很多,秦空就像上瘾一般,一遍遍看着,想象会是什么样子,填充起中间这么长时间的空白。
会有心疼,会有无奈,会有惋惜,也会欣慰。
就像是突然找到了情绪的钥匙,他的内心开始覆杂,酸麻胀痛,但又忍不住一再触碰,让这些感受更刻骨一些。
秦空问过梁昼,当年的事情,客观一些来看,是他的伤害更大,还是许歌更大。
梁昼看着当年事件发生的场地照片,告诉他,他的伤害,更多的来源於家人和他自己,许歌的伤害,才是来源於事件本身。
但他似乎恢覆得很好。
梁昼说,他没有怕雨,没有交际阴影,没有ptsd,甚至还会去爱人。
那时他的脑海里全是许歌围在他身边关心照顾他的样子。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你就是当年被绑的哥哥。”梁昼手指点着桌子,“毕竟他给你的备注,是小时哥哥。”
明星没有隐私,许歌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