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快乐

“……嗯，医生说醒了喝点粥缓缓就好了。”

病房外，顾言辞跟家里说江聿的情况，听到病房里有声音，下意识回头，就见江聿身穿病号服，脸色苍白扶墙往过走，他匆匆挂断电话，“知道了，爸。”

他叹了口气，长臂揽过江聿的腰，扶着他回病房，“就不能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我？”

“床上躺着不舒服，”江聿嘴硬，“心里装着事儿，躺不踏实。”

顾言辞还想唠叨两句，可看江聿脸色苍白没有力气的模样，他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舍不得说出来。他起身拿过桌上煲好的汤，盛到碗里一勺接着一勺喂江聿。

他伸过去，江聿就乖乖张嘴，有时候慢了，江聿就张着嘴巴等。

“电影拍摄的怎么样了？”顾言辞问。

江聿吞下嘴里的粥，“进行到三分之二了。”

顾言辞点点头，粥汁从江聿嘴角流出，顾言辞先江聿一步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

江聿忽然笑了。

顾言辞不解，“笑什么？”

“我好像看到了以后，我们都老了，四肢不协调，也满脸皱纹，我躺在病床上，你唠叨着我，我年轻的时候就脾气好，老了肯定不会变成倔老头，你总闷着，你肯定是倔老头。”江聿轻笑，“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言辞沈默着缩回拿着纸巾的手。

他怔怔盯着江聿捏着被角玩的手，笔直的背蓦地就驼了下来。

“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也行动不便了。”他小声说，“你别嫌弃我。”

江聿的笑僵在脸上。

嗓口哽咽的难受，他张开双臂把顾言辞搂住，“谁嫌弃你我跟谁急。”他好不容易抓住的心肝，怎么舍得让人嫌弃。

“万一我老了嘴巴流哈喇子，上厕所臭的能熏死人，以后还指不定谁嫌弃谁呢！”江聿小指勾着顾言辞手心，“我熬了那么多大夜挤出来的时间，可不是给你时间跟我说这些完全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

顾言辞看着江聿苍白无力的脸庞，心口又酸又涩，认真严肃惋惜道：“那也干不了别的。”

“你还想干什么呀？”江聿眸中染上熊熊烈火，抓着顾言辞大掌往被子里带，“嗯”

“稍等。”怕有人进来打扰，顾言辞起身把门从里锁上，脱掉黑色大衣，又进洗手间洗漱一番。

等他再次从洗手间出来时，前额的发丝上还挂着水珠，刚刷过牙的微涨嘴唇红润像是在索吻。江聿看着，口腔不自觉分泌出大量唾液，引得他不得不吞咽口水。

美男计啊！

要不是他犯胃病刚才还疼的直抽抽，他早就一个鲤鱼打挺扑上去了，哪还轮得到顾言辞气定神闲站在床下。

“你…刷牙干嘛？”

顾言辞淡定自若走过来，掀开一侧被角侧身躺下，脸色乖的不像话。

“你说呢？”顾言辞反问。

江聿对着他冒着火星的眼睛，拖腔带调地“哦”了声，下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顾言辞的热吻堵了回去。

－

清早天刚刚亮，窗外雾气腾腾看不清路，病房的窗帘没拉，一点亮就吵醒了顾言辞。顾言辞扭了扭身体，感觉臂弯处少了点什么。

他睁开眼，就看见江聿已经穿好了衣服，轻手轻脚挽着外套在穿鞋。

顾言辞掀开被子坐起来，问：“这么早就走啊……？”

江聿听见顾言辞说话声，怔了半秒，回头：“今天第一镜八点开拍，我作为导演肯定不能带头迟到。”

他正衣冠，然后朝床边走去。

俯身，在顾言辞额头吻了一下。

“争取早杀青早回家。”

“胃不疼了？”顾言辞擡手抹掉额头的那点湿润。

江聿：“……不疼了！”

顾言辞“噗嗤”一笑，顺势握住江聿的手，借力下了床，“过去现场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吧？”不等江聿回答，他又接着说，“我开车送你过去。”

“真不用。”

顾言辞把他送过去，再自己开车回来，光是在路上就浪费了三个多小时，他不想顾言辞这么辛苦。也没这个必要。

他车技也还行，前几年狗仔疯狂尾随，也算是历练了他的车技。

“我坚持。”

顾言辞迅速换了衣服，从江聿手上夺过车钥匙。

七点五十八，江聿准时到达拍摄现场。

楚衡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