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心中懊恼不已。都怪他最近到了夏牧场,光顾着兴高采烈跟周围牧民相互了解,都没去看过监控。如果这事被江聿父亲看到了……
“我跟顾言辞在家帮婶子忙吧,家里也挺……”江聿说。
孟叔打断他,“言辞跟我一起出去放羊吧,有几个老母羊这两天腹泻,他好观察有没有好转。”
“嗯。”顾言辞应道。
两人刚骑着马出门没半个小时,忽然一片乌云飘了过来,不等他们寻找遮雨的地方,豆大的雨点就打在了身上。幸好孟婶早早替他们准备了雨衣,虽然穿着雨衣也不怎么管用,但总比雨水直接打在身上,浸湿厚重的外套要好的多。
雨来的快也去的快,劈里啪啦没一会儿,乌云飘走,天空放晴,呼吸的空气都带是湿润的泥土气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言辞正在收雨衣,没注意突然走到他旁边的孟叔。
一时没反应过来,顾言辞“嗯?”了声。
“你和江聿,”孟叔面色凝重,“你们两个是好上了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言辞怔住,想装作不懂孟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演技拙劣到自己都不信的地步。
亏他还有个影帝男朋友。
早知道,他该求江聿教他点皮毛的。
“那次沼泽之后。”
孟叔能直言不讳跟他挑明,这个时候,他狡辩也不过是被拍打到沙滩上的绝望咸鱼,改变不了什么。
“赶紧!跟他断了!”孟叔立马怒气冲冲,连手臂上都暴起了青筋,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简直不像话!”
经过上次和孟叔的对峙,顾言辞此刻显得格外平静。
他说,“我理解你们不能接受,但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个狗|操|的!你知道江聿是什么人吗?!”孟叔怒目圆瞪,本能拿起羊鞭就要往他身上抡。
顾言辞下意识擡手挡,但还是慢了一步,孟叔的羊鞭直直甩在他头上。
疼。
真挺疼的。
尤其江聿跟他好了之后,他所有觉得不需要太过注意的小事,在江聿眼里都是关乎身体健康的大事。
比如一直反覆裂开愈合的手指,比如每隔一个月江聿都要强行替他剪一次头发,比如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碰的淤青……
江聿比他认知的江聿还要仔细聪明。
这大概就是被人爱着的感觉吧。
原来这么让人沈醉。
“你以为他一个出身名门的影帝为什么会到我们这个破地方来?你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凭喜欢就能真的走到他们的世界?”孟叔连连摇头叹息,“言辞,你太天真了,事情完完全全不像你想想的那么简单。江聿买的那辆车上,咱们吃住的毡房里,甚至江聿出门放羊时随身背的水壶上,任何你想象不到的角落,都被他父亲安装了监控。”
“网上那些关於江聿的黑料,他们随便砸几笔钱做几次公关就行,他们送江聿到这里,无非就是要练就江聿更强大的内心,好让他在未来再碰到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能自如应付,还好从我们到夏牧场之后的这些视频还没切给江聿他爸,你趁早跟他断干净,你们在一起……的画面,我扯个谎说网络不好没拍上,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再跟他有任何亲密举动,你就当他是咱们家新来的一个贵客,别的什么举动都不要有!”
顾言辞脑子是蒙的。
只记得那天的羊好像吃什么都不对胃口,扯着嗓子嘶吼地他脑袋快要爆炸。
他问孟叔为什么会同意,就因为他和江聿父亲是战友的原因吗?
孟叔顿了好半天,才说,江聿父亲还给了他五十万。
五十万……
江聿花钱不眨眼,江父一个五十万买断孟叔一家将近一年的生活片刻。而他的银行卡里,统共馀额也只有那可怜的不到五万块。
这就是他和江聿之间的差距吧。
天色渐暗,他们赶羊回家的路上,孟叔得不到答案就一直在他耳边催促“赶紧跟他断干净听见没”,如果这时候他是个聋子就好了。
什么都听不见就好了。
最开始他就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抱着既然是梦就大胆些,拼尽全力给自己留个美好回忆,也足以温暖他干枯的灵魂。
可他当了真,把心放在了最接近江聿真心的地方,等到他大梦初醒时,却发现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就已经跟江聿紧紧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