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产生美

江聿睡得正沈，实在觉得还没睡饱翻个身还想继续睡，可惜天光太强了，他睡不着就只能干瞪着眼躺着放空。

以前他是那种，前一天窗帘没拉严实被阳光亮醒都会跟自己生大半阵子气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习惯都渐渐被他甩开。

他不用扭头就知道孟豪杰还睡着，昨晚睡觉的时候一直往左边挤他，关键孟豪杰壮实，要不是顾言辞好心往边上挪了挪，他现在估计就是奥利奥中间那块小夹心了。

扫了一眼其他空荡荡的床铺，江聿伸了个懒腰。

即使知道起床这点小动作不可能吵醒孟豪杰，但他下床的动作还是有意放轻了些。

早上醒来还挺冷的，他就掀了下门帘，外面的寒气就立马顺着帘子缝隙钻了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冷颤，折回去又套了件外衣才出去。

毡房外的小羊羔有的在圈里蹦跶，有的趴在地上犯困，远处雪山下的白桦林上空腾着层层雾气，仿佛仙境一般神奇。

毕竟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江聿从毡房出来溜达了一圈，一路上哈欠一直打个不停。

“怎么不多睡一会？”

顾言辞突然一只羊屁股后头冒出来，吓得江聿哆嗦了一下。

他拍拍胸脯边顺气边往顾言辞那边走，“大清早你要吓死我？”

“抱歉啊，”顾言辞轻笑，“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江聿瞥了他一眼，在他旁边蹲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看到顾言辞拿着一个瓶子在挤羊女乃，他擡眼看了看无动於衷站着吃草的奶山羊。

估计是哈欠会传染，江聿一个哈欠刚落下，那边顾言辞紧跟着也打了个哈欠，两人视线对上后笑个不停。

“我也刚醒，”顾言辞注意到江聿一直在打量他的动作，就问，“你来试一下？”

“它不会踹我吧？”

江聿眼睛睁得老大，眼神里又有期待还有担忧。

顾言辞叹了口气，“它踹你你不能躲？”

“啊？”江聿怔了几秒，一时无法对怼他的顾言辞习惯，看出他眼眶的笑意，江聿闷声骂了一句“操”。

“怎么弄啊？”江聿跃跃欲试，“我手怎么操作？”

顾言辞看着束手无策担忧急着要上手的江聿，分明的棱角带着孩子的顽皮。他嗓子忽然有些发痒，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两下，才说：“这样。”

江聿看着心平气和把手放在自己手背上，真“手把手”教他的顾言辞。

明明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可顾言辞的手看着就是比他的大一圈，紧紧实实包着他的手背，一时间分不清是山羊身上的体温还是顾言辞的热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右手下一秒就能烧起来一样。

“……拇指和食指圈住，然后慢慢收紧，”顾言辞耐心教着。

江聿照他的话做，毕竟是“手把手”的在教，“然后呢？”

顾言辞：“然后轻轻往下拉，拉一半的时候加快速度。”

他继续照做，在需要加速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顾言辞的指腹摁着他的拇指加重了力道，下一秒，白花花的新鲜羊奶就顺着瓶口流了进去。

“哎？”江聿喜上眉梢，“就这么简单？”

顾言辞失笑，“不然呢？”

江聿激动地晃着身体，“不行不行，我得再体验一下，刚刚太快了我没感觉……到。”

“感觉”俩字刚从嘴巴里蹦出来，江聿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在凝固。

昨天晚上，他就说没感觉到什么感觉，拉着顾言辞要再亲一遍。

扭头，顾言辞正一眨不眨看着他。

“看什么？”江聿觉得自己脸有点烫。

舌头有点燥，嘴巴有点干，小心脏跳的有点凶。

顾言辞淡淡笑着摇头，没说话。

江聿立马把脸撇过去，“有些机会没抓住就是没了，过期不候。”

“哦。”顾言辞兴致缺缺应了声，“不过现在羊就在你面前，还试吗？”

昨晚上顾言辞也就在他面前呢。

甚至他撅下嘴就能碰到的距离。

“试啊，为什么不试？”

江聿在脑海里重覆了一遍顾言辞刚才教过的动作。

正要上手的时候，羊往前走了两步，他侧头看向顾言辞，迷茫的眼神仿佛在问：怎么办？

顾言辞“噗嗤”笑出声，起身往前挪了几步，“跟过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