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地方,他还是觉得应该鼓起勇气跟网络上的键盘侠斗争到底。
站岗的人也注意到了他,老远就开始朝他招手示意。
豪放不羁的醇厚嗓音,来回摆动着的双臂,江聿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容颜,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对方在向他招手的时候,脸上一定带着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
直到他两条腿走的已经没了力气,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是无信号状态,江聿有些喘不上气,两腿发软坐在地上休息。
没几分钟,远方的人渐渐走近,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江聿微张着嘴巴喘息,“我来这里找信号。”
“那你来的不是时候。”
男人戴着厚重的帽子,露在外面的双颊红通通的。
江聿总不自觉被男人双颊上的两抹发红结痂的高原红吸引。
高原红真是这里人的特色。
“最近这片在维修,都没信号。”男人嗓音粗犷。
江聿白嫩的脸拧得皱巴,“什么?!”
“偏远地区就是这样。”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夥子是城里来的吧?这么远的路走一个人走过来的?骑辆摩托或者骑个马过来多方便啊。”
男人仰头看了看天空,“听哥一句劝,赶紧原路返回吧,这天马上就要变天了,到时候更不安全。”
江聿一手撑在地上,仰头看了眼还在西空中的大太阳,马上就要变天?骗鬼呢吧?
而且,这人看上去比他爸都老,居然以哥自称。
他心笑,因为脸上实在挤不出真心的微笑。
没有信号,江聿回去的路上也没来时那么带劲,整个人蔫了吧唧慢悠悠挪动着脚步。他拿着手机,三步擡头望着天空拍张照片,五步怼着地上的草面拍一张。
就这么了无生趣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靠近西侧天边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亮堂的天空瞬间暗沈下来,连带着周围的风都变得劲大无比起来。
江聿一时有些发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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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孟叔带着儿子孟豪杰和顾言辞从羊圈回来,一进门就跟屋里的孟婶说话,“小聿吃得惯咱们这里的饭吗?我跟老裘打了声招呼,从他那弄了点新鲜蔬菜,看看他想吃什么你做给他吃。”
孟婶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那孩子没跟你们一块出去吗?他一整天都没在家。”
“什么?”孟叔慌了神。
屋里的顾言辞听到外面的对话,盯着自己床上叠放整齐的毯子,还有一点被动的痕迹都没有的房间。
犹豫片刻,顾言辞走到门口。
“白天的时候,他说要去找信号塔。”
“什么?!”孟叔黑红的脸拧成一团,“他一个人去的?”
孟豪杰松垮垮倚靠在墙边,似笑非笑盯着顾言辞,“就他这种心肠冷漠的人,爸你还指望他开窍关心人?我还是给您讲讲农夫与蛇的故事……”
“啪!”
孟叔拆掉腰带,直直砸在孟豪杰身上,疼得孟豪杰龇牙咧嘴好一阵都没缓过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顾言辞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孟豪杰。
明明毫不在意,对孟豪杰的杀伤力却强有力,气得孟豪杰一脚踹在门板上进了屋。
……
顾言辞和孟叔一人一辆摩托,朝北方的信号基站走去。结果一个来回,路上也不见江聿人影,孟叔急得满头大汉,发动摩托车就要去其他牧站找人帮着一块来找。
顾言辞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好好睡过一个饱觉了,加上晚上回来饭都没吃一口,现在被狂风吹得整个人有点发晕。
“也许他就是讨厌我们这,不想在这待着。”顾言辞叫住就要走的孟叔。
孟叔楞了一下。
擡头便是满天星空,而耳边只有呼啸拍打着的劲风。
孟叔无声叹了口气,说:“小言,我知道你的性格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不好的事影响的,但冷漠也应该对那些伤害你的人冷漠,而不是对江聿这个跟你无冤无仇的人冷漠。”
“我们不应该漠视任何一条生命。”
说完,孟叔脚踩在踏板上扬长而去。
顾言辞死死盯着孟叔已经快要消失的身影,他憋在心口的那股子气几乎要冲昏他的理智。
他戴好头盔,打着摩托车火,朝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没找着江聿,连顾言辞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