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保湿的脸肯定会被吹得干裂。
江聿扯了扯卫衣上的连帽扣在脑袋上。
口罩加帽子,希望能挡一挡强风。
周围是刚冒出新芽的绿草,江聿跟大叔,一人拖着一个超大行李走着。
不像水泥路,行李箱拉着十分费力,下边的轮子也一点用都起不到。
走了没多远,江聿一路上积攒的火气已经冲到脑门子上。他松开手,一屁股坐在箱子上,不想再多走一步。
憋在嗓子眼的火气还没撒出来,就注意到大叔手上拖着的那个白色行李箱,底下的轮子缝隙已经被混杂着枯草的新芽染成灰绿,脏兮兮的,不堪入目。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架在了烈火上翻烤。
那是他托朋友花了十多万从国外代购来的,进组拍戏都舍不得用几次,生怕机场的暴力搬运磕碰坏了。
结果现在,它就跟自己一起“入乡随俗”了。
江聿彻底没了脾气,用脚后跟发狠地踢了两脚行李箱。
走在前面的大叔听到后头的动静,也停下脚步,“走不动了?”
大叔笑呵呵问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开了大半天车之后的疲惫,“你累的话咱们就在原地等着,反正人一会儿就到。”
他从来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轻言放弃的人,否则也就不会从选秀得冠军后,用最短时间拿下两大电影节影帝称号。
殷实的家底确实给了他不少帮助,但也只是锦上添花,他能成功,从来都是靠自己咬牙坚持的那股劲。
“到底还有多远?”
他低头看着脚底下藏在枯草层下努力往外冒的绿色新芽,火气一点点降下来。
他嘀咕了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憋的他膀胱都快废了!
大叔声音醇厚,“这里都是大雁,没有树当然也就不会有鸟了。”
换以前,他一句想去洗手间,前拥后挤有人的是人给他引路,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就走到了这种境地。
江聿咬了咬牙,面露难色,“怎么上厕所?”
大叔左右观察都没看一下,笑着说,“就地啊!也不会有人看到。”
江聿憋得脸色通红。
“怎么孩子?你还害羞啊?”大叔仰头大笑,并转过身去,“行行行!叔转过身来不看你,你尿吧。”
即使知道方圆几十里不会有人经过,但江聿还是有点拉不下脸。
不过也没犹豫多久,身体的生理会教他如何尊重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零件。
他几番深呼吸后,做足了心理建设,江聿手忙脚乱地找到松紧绳前面的白色腰绳……
“嘿!”
大叔突然豪放不羁吼了一嗓子,“言辞哎~!这儿!这儿!”
江聿被大叔这一嗓子吼地连忙收紧裤绳,小腹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疼的他都快要疯了。
他拧着眉头,一脸不耐烦,顺着大叔激动指着的方向看去。
远远看到一个人骑马而来,左手抓着身下的缰绳,右手扯着旁边那头马的缰绳。天色渐晚,他身后夕阳落下染红的天边,仿佛他身上披着的霞光,跟随着他驾驭的节奏,与他一起乘马而来。
听到大叔的呼喊,马上的人松开其中一条缰绳,朝他们这边招了招手。
那一刻,江聿短暂的忘记了自己这一天以来的不顺遂,黑色的眸底全是羡慕。
马背上的人肆意潇洒,西下的橙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庞,单是他挥动着的长臂以及站立起的坚实身躯,那种由身散发的自由奔腾就让江聿心生羡慕。
“吁……!”
马在大叔面前停下,龇着嘴巴往大叔身上蹭。
江聿脸上仅有的慕意瞬间一消而散,甚至有些头皮发紧。
“孟叔,车报废了?”
马儿抑制不住兴奋之意,总来回撺掇不安生,马上那人只是随意拉了拉缰绳,马儿仿佛听懂他的意思,立马站立不动,然后回头朝马上的人哼哧两声,坐在马背上的人淡定坐着,大掌随意拍了拍马儿的脸庞作为回应,完全没打算跳下来的意思。
三人身后的夕阳被拉的遥远,那人肩头披着的晚霞也被此时的凉风吹尽,周身满是凉意。
江聿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人。
他皮肤黝黑,脸腮隐隐有两抹长久风吹日晒特色的高原红,高挺的鼻梁好似这里的雄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没有一丝柔软,五官算不得精致,但凑在一起总看得很顺眼。如果放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