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口红妹,他径直走向陈鸿秋,拍拍陈鸿秋的肩膀,眼睛里是写满了的赞扬:
“少年,如果能和你合影留念的话,那将是本人的荣幸。”
口红妹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她没听错吧?总统大人,他竟然要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合影?!
陈鸿秋受宠若惊,低着头道:“当丶当然可以。”
旁边群众议论纷纷:
“哇,我们的总统真是亲民呐,对一个小孩子的态度都那么友善。”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觉得假以时日,吉米成了国际顶尖钢琴大师,地位可不比我们的总统低呢。”
“比以往每届冠军的待遇都要高呢。”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顶尖钢琴大师,冠军,就丶就就他?口红妹跪在地上,锥子一样的尖下巴疯狂颤抖,就像一台大地钻。
至此,她终於明白了过来。
由於她的有眼无珠,真是犯下了天大的笑话。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活似被人狠狠甩了几十个巴掌,狼狈极了。
陈鸿秋和波兰总统合影的时候,杰克远远地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合完影,总统笑着和陈鸿秋道别,临走,瞥了杰克一眼,神色冷淡。
杰克过来,问陈鸿秋,“有时间吗?”
“有。”
“那...我带你去玩?”
杰克眼睛瞥了远处的树枝,脸色似乎有点儿红。
陈鸿秋的心登时狂跳不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正要走时,隔着重重人群,陈鸿秋看到了许沐,一脸焦急,似乎是在寻找他。
“糟了。”陈鸿秋道。
“怎么?”
“我家里人来了。”
杰克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陈鸿秋。
“那要不,明天?把你联系方式留给我,我们也算朋友了吧?”
陈鸿秋心里清楚,怕是没有明天了。
今天过后,他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杰克了。
陈鸿秋低头看着杰克垂在裤缝边的手,一狠心,做出了有生以来最大胆的决定。
跑。
他伸手给杰克扣上帽子,杰克略略惊愕,陈鸿秋却是顾不上了,他把自己的帽子也扣上,然后拉上杰克的手,撒腿就跑。
少年就像两条灵巧的鱼,在人海中穿梭,不一会儿,他们就跑到了空旷的大街上,路旁的松树覆着积雪,天气灰蒙蒙的,世界安静极了。
陈鸿秋靠着墙喘气,“现在丶没事了,等下丶去哪儿?”
杰克靠过来,十分自然地拉住陈鸿秋的手。
陈鸿秋:“!”
杰克轻笑了下,“只许你拉我,不许我拉你吗?”
陈鸿秋脸上僵着,心里却早已炸开了花儿,“去丶去丶去哪儿?”
“有你在,去哪儿都一样。”
陈鸿秋:“!!!”
他发现杰克这家夥是真的很会说骚话,一路上,陈鸿秋的心一直被吊着就从没落过地,咯噔咯噔的。
那天他们去了哪里,陈鸿秋都不记得了,具体聊了些什么,陈鸿秋也想不起来了。
陈鸿秋只记得,在那座洒满雪的欧洲城市里,两个人手牵手走着,四下寂静无声,路看起来很长很长,陈鸿秋却希望它没有尽头。
最后,在昏黄路灯亮起的时候,杰克送陈鸿秋回了他租住的酒店。楼下,两个人就此分开。
杰克说,他对华国很感兴趣,他想看看生养陈鸿秋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笑着对陈鸿秋承诺,他一定会考上华国的大学,他要陈鸿秋等他,三年,就三年。
陈鸿秋拼命忍住眼泪,猛地点头。
奇怪,明明只是朋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连一本正经承诺时眉眼都带着笑,这个家夥真的信得过么?
陈鸿秋还记得,杰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楼下等你。”
陈鸿秋说好,
杰克目送他上楼,对着他的背影挥手。
第二天又下起了雪,杰克徒然地站在雪地里,却再也没有等到他的小可爱。
他的小可爱,此时正在华国进行一场生死时速。
陈鸿秋当时一回酒店,就被许沐揪住了。
“你跑到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我找你找得都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