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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今天和邱宇阳的事情了。
不对,沈绛冬当然...知道,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一醒过来,就躺在自己床上呢?
陈鸿秋烧得脑袋发蒙,小脑瓜本来就不聪明,此刻更是越想越乱,一团浆糊。
沈绛冬把陈鸿秋按回被子里,低声命令:“睡。”
陈鸿秋呆呆点头,他要他睡,他便睡下了。
他以前听陈泽城的,陈泽城给他安排好了一切,现在陈泽城不在,他没有了主心骨。
陈泽城从小就教他,要他听沈绛冬的话,他现在就像一个盲人,乌漆嘛黑瞎摸索,内心惶惶不安,除了听沈绛冬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还剩七天,陈鸿秋就要飞去波兰华沙,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了。他对钢琴本身就有很高的天赋,从五岁到现在,他已经苦练了十年钢琴,这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年龄不大却已身经百战。不知不觉中,陈鸿秋的钢琴,已经走到了全华国青少年的顶尖水平。
陈鸿秋这人傻乎乎的,他只知道自己钢琴不错,相比文化课,还算拿得出手,却不知道他夜深人静时,灵感一声迸发,带着发泄欲-望随手弹奏出的曲子,已经在国外引起了轰动,被奉为天才少年。
相反,因华国对西洋乐器一向不甚感冒,陈鸿秋在本国,反而没有太多人关注。
墙里开花墙外香,就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陈泽城把陈鸿秋保护得好,担心他骄傲自满,对陈鸿秋封锁消息,拒绝媒体的采访。故而陈鸿秋身怀绝技而不自知。直到这次,陈泽城破天荒地替陈鸿秋接受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邀请,要他出去见见世面,历练历练。
他爸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爸让他去他就去,陈鸿秋以为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只是名字叫得大而已,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拿到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世界顶级钢琴比赛的入场券。
这七天里,有一场文化课考试,陈鸿秋果不其然地考砸了。
物理一如既往地稳在及格线以下;数学再创新低,刷新个人史上最低记录;初三才开始学的化学后来者居上,分数之低居然直逼物理,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拿到成绩,陈鸿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个样子,怕是连高中都考不上。
他不敢给陈泽城打电话,倒不是因为自己成绩差,他知道他爸爸不会怪他的。一来是怕影响陈泽城工作,二来是怕打不通自己失望。
但他实在想他爸想到不行了,晚上睡觉之前,思虑再三还是按下了陈泽城的电话号码。
铃声过后,陈泽城熟悉的声音传来,“喂,宝宝。”
他的声线沙哑,透着难以掩盖的疲惫。
听见“宝宝”两个字,陈鸿秋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他站在阳台上,窗外一轮满月,秋风将他的外套鼓起,凉飕飕的。
“爸,”陈鸿秋低声道,“我想你了......”
话一出口,就带上了几分哭腔。
陈泽城办公室里,下属急匆匆地闯进来,对着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通了多少个宵,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男人说,“董事长,陈氏集团股份蒸发百分之五十,您看......”
陈泽城点了下头,没什么多馀的表情,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宝宝,”陈泽城温声安慰道:“爸爸忙完这一阵,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你总是在忙,陈鸿秋心想,他说,“爸爸,我好累呀,我这几次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差,我觉得我都,我都,有可能考不上高中......”
陈泽城笑出了眼角的皱纹,满脸慈祥,“原来是在发愁这个,宝宝你尽力就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爸爸在呢,你考不上高中,爸爸也养你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陈鸿秋相信陈泽城是爱他的,他又开心了起来,“那爸爸以后要是不在了呢?”
“这叫什么话?爸爸不在能到哪儿去?”
“那...爸爸会一直陪着我么?”
“当然。”陈泽城毫不犹豫地答道。
之后,陈鸿秋“颇有心机”地给陈泽城强调了一遍,自己下周就要去华沙了,这才心满意足。
“晚安,宝宝。”
“晚安,爸爸。”
挂了电话,陈鸿秋心里欢呼雀跃,扑到床上抱着枕头蹬了几下腿,开心极了。
爸爸是爱我的,爸爸是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