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打抱不平!
继敖星说完那句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缓和了些许,敖星指指床边:“过来,背对着我。”
裴雁洲只得照做:“现在又是要做什么?”他话音未落,就觉着背上冰冰凉凉,像是药膏之类的东西,回头一看,果然看见敖星身边散落大小瓶瓶罐罐,他正拿着一盒绿色药膏往裴雁洲背上抹。
“谁打的你?下手这么狠。”敖星专心地将他每一处伤口都涂抹均匀,轻声问道,“你不是位列三品吗?还有人敢对你动手?”
若不是领教过敖星的歇斯底里,裴雁洲真的要以为他是个“好人”了:“殿下,三品大将军也是有爹的。”
敖星手下一顿:“你爹打的?为什么?”
裴雁洲心想还不是和你有关?转念一想,那件事好像是二皇子先招惹敖星的,其中也不乏敖明光的任其为之,自己挨两顿揍好像也是自讨苦吃。
嘴上只好苦笑道:“当爹的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敖星耐心地给他上了药后沈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答应了太子的条件。”
裴雁洲穿好衣服站起来,背上的药膏竟然没有粘腻感觉,比太医院的金疮药还要好用不少:“看出来了,他今日心情不错,只是你未必就需要……”
“未必需要?”敖星从他床上跳了下来,来到裴雁洲面前,“你们从我入京开始,不就一直在等我这样的人的出现吗?”
裴雁洲躲开他的视线,敖星冷冷道:“不用担心,和你们合作我也是有私心的,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转身收拾了带来的东西,突然发现裴雁洲枕头底下有一抹熟悉的颜色,裴雁洲也发现了他的目光,想要去遮挡已经来不及,只见敖星指尖拈起那条彩丝金线的抹额,颇有深意道:“裴将军,我的抹额怎么在你的房间里?”
裴雁洲心跳得飞快,脸上刻意装得正义凛然:“不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缠我身上了吧。”
“缠你身上?是像这样吗?”敖星眉角微挑,裴雁洲眼前突然颠倒,才发现自己被他推倒在了地上,敖星骑在他腰间,俯首将抹额虚虚搭在裴雁洲额头上,那细小的抹额似乎还带着敖星的温度,烫得裴雁洲一个激灵,正想起身却被身上人摁住——按裴雁洲的力气随随便便就能掀翻敖星。
可是他没有。
裴小将军仰视着十一皇子,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也许是调侃,也许有别的意思——他想着,直到夜风穿过门缝,带来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梅花香气,敖星也终於对他的无声失去了耐心时,裴雁洲猛地一个翻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裴雁洲你……!”敖星被他吓了一跳,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裴雁洲桎梏着他双手的力道大得惊人,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竟然有些慌了,“混蛋!你放开我!”
“那天,你是不是哭了?”裴雁洲压低声音,紧紧盯着敖星的眼睛,“我听见了你的哭声。”
“……裴雁洲,你给我起来!听见没有!”敖星擡脚踢他,却刚好给了裴雁洲抓住他尾巴的机会,登时不敢再有动作,“松开!”
裴雁洲听话松了手,刚刚那柔软毛呼呼的触感让他意犹未尽:“十一殿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个很会装的人?”
敖星瞅准机会,擡起膝盖顶了一下裴雁洲的肚子,本以为自己能够再次调转局势,然而他低估了裴雁洲那句话的意义——裴雁洲竟然躲开了!
小将军将他眼底的震惊收入眼帘,俯身在他耳边道:“让我再听一次你的哭声吧。”
……
“你脸怎么了?”
次日早朝后,敖明光终於把憋了一早上的话问了出来:“怎么……紫一块青一块的?”
他身后的邓长钧捂着嘴看着挚友,要不是四周都是路过的大臣,他恐怕会直接笑出声来。
裴雁洲淡定道:“我摔倒了。”
“你觉得本宫会信?”敖明光大概也猜到他是被谁打的,看向前面独自走着的敖星,他叹了口气,“你也莫要总是去招惹他了,他年轻气盛,下手没个轻重……”
裴雁洲点点头——他也没想到昨天敖星下手这么重,离开前还放了狠话:“我替你治伤不代表我不能杀了你!”
但他也没说不能有下一次,裴雁洲在敖明光走远后想道,虽然还没彻底搞清楚自己的想法,裴雁洲也不可能让猎物从眼前溜走。
正想去找敖星,就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紧步跟在了敖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