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在不远处拼命挥刀的样子。

坚持，并且强大。

克莱尔的身边跟着她的副队市丸。

或许……有他在的话，克莱尔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我还是挤了过去。

不知火已经出鞘了。

这一次，刀鞘被我挂在腰间，鞘头随着我的跑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小腿。

“红莲绽放吧！不知火！”混乱中，我解开了不知火的束缚。火鸟展开烈焰组成的双翼，向着离克莱尔最近的大虚冲去。

“管好自己。”在克莱尔面前，我突然找不到话说。作为十番的副队，我似乎不该跑到三番这里来。不过，克莱尔了然的温柔，无声地告诉我——她明白我的理由。

“大虚……突然就来袭击了呢。”风的呢喃，在我的身后竖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克莱尔的话音在我的身边萦绕。

“嗯。”我将眼神定格在被火鸟攻击的大虚上，无意识地答道，“因为只有七十八区的结界有漏洞啊。”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克莱尔会是什么表情，当然更不会想到，克莱尔身边的市丸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只是这么说了，用最无意识的态度，说出最可能的可能性。

而这种无意识——会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大虚比我想象中要来的顽强得多。即使被始解的不知火所结成的火鸟强烈的冲击，也不过是在它的身上留下些无关紧要的小伤口。它胸前的那个大洞，仿佛是一只空虚的眼睛，茫然地盯着它面前渺小的死神们。杀戮的快感从它身上的每一处渗透出来，黏糊糊的纠缠，让人不堪忍受。

虚的可怕，更来自於它的凶残与强大。眼前的大虚，甚至需要队长级以上的能力才能够对抗。一般的席官，即使数人对付一只也颇感吃力。

对於虚，我完全没有对战的经验——连日番谷的经验都比我来得多，至少他在真央灵术院的时候，还曾进行过人间实习，真实地面对过虚；而我，什么都不会。

即使是始解的斩魄刀，对於虚的伤害也几乎可以忽略——那些伤口，总在刀刃离去后的片刻恢覆起来。

大虚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敢后退——也没有退路。

我甚至可以闻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腐朽的味道。

“君临者，血肉之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真理与节制，仅以爪牙立於不知罪的梦壁之上。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吟唱声在我的身边不远处响起。然后，一捧苍红色的火焰激冲而去，笔直地打到了我所面对的大虚的身上，当下便把它的注意力转移了出去。

是井上满。

“鬼道……”我听见身后的克莱尔轻声的提醒。是的，鬼道，只有死神才能使用的高级呪术，凡是真央灵术院中的学生，多多少少都会一点。

的确，是我所欠缺的能力。

“多谢。”我趁着可以喘气的空隙，向井上七席道了谢。而他则回报给我一个年轻羞涩的笑容。

克莱尔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身后提醒：“攻击它的头部。击穿头部就可以净化它。”

虽然没有学过鬼道的能力，但是我对於自己的记忆力与灵能力很有自信。听过一遍的苍火坠的呪文，在我的脑海里清晰的掠过。吟唱：

“君临者，血肉之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真理与节制，仅以爪牙立於不知罪的梦壁之上。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与苏美尔王族火魔法相似的方法，藉由吟唱呪文来聚集精神与灵，然后控制发出的强大力量。红色的火焰在我的手心中聚集起来——因为有着相通的地方，所以对於我来说没有什么困难。

强烈的火焰贯穿了大虚的头顶。

趁着这个时机，我将不知火还原成刀，瞬步移动到大虚的面前，挥刀斩下。

那庞大的灰黑色的身躯，在我的眼前，从被刀斩过的地方开始，破灭。仿佛肥皂泡一样的灰色的气泡陆续不断地飞散而出，顺着带有血味的风飘开去——就好像……就好像，悲伤的蒲公英一样……

“副队长！”就在我站定脚跟，还没有从刚才惊心动魄的一斩中恢覆过来的时候，井上满的惊叫声将我神游的心绪拉回。

井上黑衣的身影从我的身边掠过，然后便感觉背后一热。

我转过身去……

血……满眼的血……

“井上七席——！”在那一刻，我终於知道，什么叫做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