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北方九郡的兵马。出发前,他最不放心的便是那个外人看来张扬跋扈丶不可一世,在他看来还是个天真孩子的傻弟弟。辞别了祖母,他特意进了趟宫,好好嘱咐了韩睿一番,还让姜瑾瑜多多关照弟弟。
韩睿很不屑,在他看来,自己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姜瑾瑜却是拍着胸脯郑重其事的答应了。
哥哥走后,韩睿似乎越来越不掩饰自己对於正正经经坐在课堂上读书的不满,常常搞些小破坏。而且破坏是越搞越有技巧,抓住几个师傅的小辫子常常弄得他们有苦难言。很多时候,看哪个皇子不顺眼,他也会高点恶作剧嫁祸给那人,深受其害的就是如今的十皇子姜沫。
有时候玩的无法无天了,连太师都敢戏弄一下。
太师的品级极高,位在三公之上。从姜国建国至今,百馀年间获得过此等头衔的一个指头都数的过来,且多为皇族之中功勋卓着活辈分极高之人。如今的太师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学究,出身皇室宗族。一来他身份高贵,二则毕竟年纪也大了,行动不便。因此虽有教导皇子皇孙之责,却是有空则到,没空就让人传达一下,隔个三五日能讲一次课就算不错了。
皇子们都有自己的从业师傅,多是从翰林学士中选□□的。平日里都是由自己的师傅单独带着读书,逢太师讲课的时候才到正殿的大课堂去。
这日姜沫终於忍不住了,下学后便怒气冲冲的冲着韩睿一行人而来。
彼时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覆着白茫茫一片。
韩睿今天没有坐轿子,他蹬着小朝靴迈着小方步“咯吱咯吱”的踩在兔绒似的积雪上,步子很欢快。姜瑾瑜和他并肩走着,后面跟着二人的伴读和随从。姜沫冲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韩睿一推,大吼道:“我何时得罪了你,竟使你处处针对於我?”
韩睿被他推的趔趄了一下,向后倒去。还未倒下,便感到身子被一人扶住,他知道是姜瑾瑜。遂顺着身后的力道站直,略整整衣衫,扯扯嘴角,笑的畅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笑完了,他擡擡下巴冷声道:“十皇子,你说这话可得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针对你了?”
姜沫气的手指乱颤,指着韩睿道:“还说没有,以前,今天,还有今天那事,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韩睿冷声道:“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可别乱诬陷人。否则……”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便拉着姜瑾瑜转身便了。
“你,你,你……”姜沫指着他的背影“你”了几句,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方一甩袖子,狠狠的踢了身边的小太监一脚,怒喊:“你不用嚣张,跟本皇子斗,你走着瞧!”他这一脚踢得极重,似乎要将在韩睿那受的气尽数发泄出来。那小太监一下便趴跪在地上,痛苦的皱着脸,却咬着牙不敢呼痛。
姜沫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不由越看越不顺眼,暗道:你一个奴才也来恶心本皇子,我治不了韩家那小贱种,还治不了你这狗奴才?遂令侍卫将人拿下,回到自己的宫殿随便找个理由诬陷他偷了自己的东西,令人乱棍打死。
姜沫发狠说那些这话的时候,韩睿早走远了,自然是没听见。
原来今日是太师讲课,中间休息的时候太师不小心侧殿睡着了。趁周围无人,韩睿便找了朱笔将他带来的几本经籍全画的乱七八糟,还顺便给太师画了个花脸。然后自己引开姜沫的随从,让姜瑾瑜偷偷将朱笔藏在姜沫的文具箱里。事后一查,姜沫是有口难言。
出了学堂,韩睿的心情一直不错,他左顾右盼,觉得这漫天遍野的白似乎也有了某种炫目的色彩。
他推推姜瑾瑜,竖起大拇指,说:“干的不错!”
姜瑾瑜嘴角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他伸手,握住在自己面前调皮的转动着的拇指。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这一刻——他只觉得心胀的满满的……
他说不出这种感觉,但他却清楚其对自己的重要性,比能吃饱饭穿暖衣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