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想起了一句话,昨夜陆蔓说的话。
她说,如果他真的觉得抱歉,就应该主动地去找她,和她说。
可他没去找她,只一个人纠结挣扎。
就像现在这样,他不知道陆蔓为什么离开,只是盲目失落,盲目地乱猜。
乱猜的,是事实吗?
昨夜的一切,真的什么都代表不了?
他不知道。
他有疑惑。
那是不是也应该直接去找陆蔓,去问她。
哪怕她讨厌他,他也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不去找她,到底是尊重她,不想惹她厌弃,还是在守着自己那点自尊和高傲,不愿面对被拒绝的境况。
仅就这点想来,他觉得,他都没有秦锐那般勇敢。
秦锐屡次碰壁,可还是屡次地去找陆蔓。
这种过分纠缠的做法,其实也并不太好。
但他自己一次都不去缠,一次都不去问,也并不好。
他应该去问一次,得一个明确的答案。
前方路口正好变了左转灯。
他看车,驶进左转道,接着左转,直奔陆蔓家而去。
到陆蔓家,见她家院门半开,但屋门是关着的。
走进院中,上台阶,擡手敲屋门。敲了两下,发现门转开了条缝。
只是虚掩,没有锁。
他稍一怔,推开,踏进屋中,唤陆蔓的名字。
没有人应。
不过画室门是开着的,他下意识往画室走。
到画室门口,目光往里一转,果真,看到了陆蔓。
她坐在画架前,正全神贯注,挥舞着画笔。
满眼之中,只有画。
心无旁骛。
江寂野觉得自己不该打扰她,转身退开,到院中,等待。
然而等待的过程,却是煎熬的,一颗心总是悬着。
他即使已做好被厌烦,被拒绝的准备,心里还是不受控地紧张丶忐忑。
去看海,转移注意力。
可看了半晌,效果甚微,反而满脑子更是陆蔓了。
莫名地,忽然很想抽烟。
他走向自己车子,拿出烟和打火机,踱回院中,垂眸,拈出一支烟,咬在口中。
紧接扬起火机来点烟,可打了好几下,都没打着火。
打不着也就算了,还因为手不稳,把火机脱了手。
地上是新铺的青石板,火机“当啷”一声,砸上石板。
他俯身拾起,继续打火,发现更打不着了。火机像被摔坏,还发出了异响。
江寂野又试了几下,仍旧不行。
垂落手,擡眸,却对上了一道冷寂的视线,陆蔓的视线。
陆蔓冷冷看着他,没说话,径直转了身,给了他一个缥缈如烟的背影,返回了屋中。
江寂野怔楞住,所有想要和陆蔓说的话,一瞬全闷堵在了喉头。
胸腔也很闷,呼吸都滞住。
她这行动,就是她的答案吧,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低下眼睑,苦涩地摇了摇头。
走吧,还用再问吗?
收起火机,正待拧身,落向地面的眼眸中多了一双脚。
随后,是一只伸来的手。
那手中拿着个火机,伴随“唰”的滑动砂轮声,燃起了一簇火焰。
火焰接上他还咬在口中的烟。
烟点燃了,他眼中也有什么被点燃了。
陆蔓熄掉火,放落了拿火机的手。
江寂野则擡手,拿掉了口边的烟,看向陆蔓,问她道:“你刚才,是见我打不着火,去拿火机了?”
陆蔓点头,倦倦地嗯了声,眨了下眼,问江寂野:“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江寂野答。
“来找我的,有事?”陆蔓又问。
换江寂野点头,他说:“嗯,有事。想问你件事。”
“问什么?”
“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想问……”江寂野顿住,重重吸了几口气,才继续道,“我现在,到底算是你的谁?”
“嗯?你是我的谁?你说你是我的谁?”陆蔓反问他。
“你怎么又把问题抛给我。我先问你的。”他一筹莫展地蹙起了眉,说道,“你先回答我。”
“那你先别发抖。”陆蔓瞥了眼江寂野拿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