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江寂野已经好多天没怎么睡好觉了,这夜他睡得很沈,也睡得要更长些。
到以往的生物钟该醒的时刻,他都没醒。
天都已大亮,雨早息止。
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太阳明朗照耀。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逐渐扩展,直至洒在了江寂野身上。
江寂野被阳光照醒,眼皮动了几动,还不太想睁开。
人生中很难得地想要赖一下床,侧转过身,手伸向旁边陆蔓躺的位置,想揽过她来拥抱。
然而,什么都没揽到。
手按在床铺,又各处移动,摸了摸,也什么都没有。
空的!
他倏地撑开了眼皮,看旁边。
眼睛尚惺忪,看不清。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这下确定了,的确是空的。
再看另一侧,同样空空如也。
这床上,只有他。
若不是凌乱的床铺,还彰显着昨夜的动荡和疯狂,他都要怀疑,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情动的梦。
梦醒了,一切重归乌有。
可并不是梦,为什么也归於乌有了呢。
陆蔓去哪里了?
走了?
或者说,去洗澡了?
昨天淋了好一场雨,又出了好一场汗,都没洗澡,应该是去洗澡了。
抱着线希望,他扬身坐起,拂开搭在腰间的薄被,移腿下床,走向浴室。
卧室有间主浴室,先走去看。
没有陆蔓。
他心往下一沈,眉头也蹙了起来。
再出卧室,到玄关边上的客浴室看。
推开门,看过,心更沈了。
其实都不用推门,仅凭那无声的悄寂,就知道没人。
没有水声,也没有吹风机声,怎么可能会有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看,看完浴室也没作罢,又把客厅和阳台的各个角落全看了。
没有陆蔓,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又往下沈了沈,沈到了谷底。
她不在这里。
……已经走了。
连她的衣服,不管里外,全皆不见。
他昨夜拿给她穿的那件白衬衫,还皱巴巴躺在沙发,看起来孤单零落。
回到卧室,他从行李箱拿了要穿的衣物,坐在床沿,空茫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迟迟没去洗澡穿衣。
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只眉头愈来愈深地蹙了起来。
恍然,他感觉自己像回到了阡溪村那时候。
陆蔓画完了他,没多久,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就走了,连声告别也没有,消失在人海。
这次,也同样一声告别都没有。
又消失了。
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茫然自失,不知所往。
呆坐良久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忽地把目光投向了床头柜。两边床头柜上,没有其他不该出现的物品。
比如……钱。
陆蔓向来不喜欢白让人耗时出力,总是要给钱的,给的还很慷慨。
幸好没有。
如果有搁着一沓钱,那他成了什么,他昨天做的那些,又成了什么。
可即便没有,他的心情也没明朗多少。
他不明白,陆蔓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即便在那样热烈的缠绵之后,也直接消失无踪,何其冰冷。
昨天他们发生的那些,到底是何意义呢?
陆蔓到底喜不喜欢他?
如果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如果不喜欢,她又为什么和他做那些,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
……因为醉酒?江寂野瞬时凝眸,不由想到。她喝多,也喝醉,醉后乱了
尽管已数次跟她确认,她也数次回答,她很清醒。
但醉了酒的人,能是真的清醒吗?
江寂野的眸光变得沈暗。
她是不是醒来,后悔了,才哪怕穿上湿衣,也要立刻离开,半刻不想多呆。
江寂野低下了头,胸膛在沈重起伏。
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昨夜,在情动之时,他向陆蔓剖白心声,告诉她,他爱她。
可她什么都没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江寂野凝固,凝成了雕塑,好一会儿,才从心冷人僵的石化中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