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兜帽,他也没去管。
只一会儿功夫,雨水就把他的头发打湿了。
水珠顺他发梢,从脸颊,从眼前滴落。
透过那一滴滴成串落下的水珠,江寂野看到了洞里的人,同时看到了她此刻的状态,他人就是一怔。
洞里那位听到动静,视线投来,也是一怔。
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惊诧,一个疑惑。
江寂野惊诧的是,洞中人是陆蔓没错,可是……她没有惊慌,也没有惊恐。
她好好地,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在……画画?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面正下着大暴雨,这人正被困在这暴雨中,她竟然一点不慌,还有闲心画画。
一幅小画架支在她身前,而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执着画笔,手机电筒做灯光,贴近了画布,照在她所要画的位置。这就是光看起来像被掩住的原因。
而至於陆蔓,她疑惑的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蔓清冷的声音在洞壁间回响。
江寂野:“……”
他都快急死,她居然却这么神闲,对他的出现没显露出丝毫喜悦不说,还冷冷淡淡问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蹙了蹙眉心,气闷地道:“我怎么会来这里?我吃饱之后,没事可做,到这山里来散个步。”
“下着大雨,到山里散步?”陆蔓疑问。
江寂野情绪难明地牵了下唇角:“你还知道下着大雨?还以为你不知道。”
陆蔓:“……”
怔楞须臾,她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到山里找我的吧。”
“你一直没回来。”江寂野沈沈凝着陆蔓,沈沈道,“到八点约定画画的时间,你也没回来。”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等了阵,忽然想到,你会不会去瀑布写生了。后来,我在路边看到你的车,就确定你是来写生了。”
“我中午来的,傍晚突然下起雨。本来试过赶回去画你,可雨太大。”
她扛着东西,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实在不好走,还摔了一跤。
这一跤正巧摔在山洞旁边,她索性不走了,进了山洞,怕再走下去,画没被淋坏,倒被她摔坏。
江寂野说道:“不贸然走是对的,可你为什么一点不慌,还能优哉游哉地在这里画起了画。”
“就突然有灵感,就画了。”这灵感是雨刚降下之时,她看到雨滴落入水潭,扬溅起无数朵白色水花,所产生的。到这山洞后,她回忆着那幕场景,画了幅抽象画,画得很安闲。
“为什么要慌呢?”她道。
目光投向洞外的雨墙,神色忽然变得意味深长,悠悠道,“我本就在等一场雨啊。”
江寂野:“……你喜欢雨天?”
陆蔓轻缓点了下头。
“可你等来的这场雨,太过滂沱了。你有没有想过,它如果一直不停,你一个人呆在这山里,该怎么办。”
“就画画呗。”陆蔓语气松闲地道。
江寂野一点也不觉松闲:“如此深夜,什么都看不到,画画要用手机打光。你手机的电能用到几时,没电了怎么办。”
“没电我就坐在这里,看雨。”
“在黑暗山洞看雨?你可真有闲心。”江寂野冷沈道,“你知不知道,在这山中,这样的大暴雨下得久了,很可能会引发泥石流,尤其上游还有片瀑布,泥石流风险更大。然后会真的把你困在这里,那时,你手机没电没法求助,你也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陆蔓稍思索了片时,答道,“听天由命?”
“你……”江寂野塞住,他深吸口气,又叹出口气,不知道该说她疯,还是该说她洒脱。
又或者兼而有之。
“别听天由命了,我们现在还有机会人定胜天。”江寂野走向陆蔓,到她身边,伸过手,拿下她手上的画笔,“把画暂时收起来,回去后再画,哪怕你想不睡觉,画一夜,画两夜,都可以。”
江寂野的话,突然让陆蔓有种踏实感。
很奇怪,她并没感到慌乱,此刻却莫名觉得踏实。
“或者,我帮你收?”江寂野见她没动,说道。
“不用,我自己收。你不知道该怎么收,会把我的画碰坏。”陆蔓断然淡然地表示拒绝。
江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