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返回。
等她抵达山居,天已黑沈下来。
看眼时间,还好,差五分钟不到八点。
灯是大号的落地灯。
她分两次运进屋中,沙发旁摆放一个,另一个画架旁。
刚插上电,响起了敲门。
陆蔓转眸,朝门口处看去。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她眼帘,她对来人说道:“你很守时。请进。”
江寂野踏进来,径向沙发走。
陆蔓提醒他:“小心地上有线。”
江寂野看眼地面,从线上跨过。
陆蔓拧身,去关上了门,确认关好,又确认了下窗帘也都是严丝合缝拉上的,走向写生灯,两盏依次打开。
江寂野正在脱衣,被突然照来的强光照了眼,擡手挡了下。
陆蔓见状,忙把灯头转开。
“不好意思,还没调试。”她说道。
“这山村里,买不到这灯吧。”江寂野放下手。
“嗯,在省会买的。跑了大半天,刚刚才回来。就在你过来前的几分钟。”
江寂野看眼陆蔓,又看眼灯,转回了目光,继续脱下了裤子。
衣裤跟昨天一样,放到旁边椅子。
返回时,拿过纱巾,躺进沙发,边躺边往腰间,盖那条纱。
刚盖上,听见陆蔓道:“那条纱我准备以后再画,近期不用盖。”
他又把纱拿掉。
陆蔓伸手,接过了纱,去搭到了一旁的椅背上。
搁好,回去调灯光,先调画架旁的灯。
这盏灯调起来简单,只需让光斜侧着打在画框上,再稍稍调一下亮度即可。
另一盏,要打在江寂野身上那盏,她调得很细致,亮度丶色温,以及光源的高度和角度,都一点一点地,调了又调。
像在进行某种精微的手术一样,一丝一毫地偏差都不能有。
这期间,江寂野一言没发,只是倚躺在沙发,下颌扬起,眼睛凝视天花板,仿若在思索着什么,矜冷又深沈。
陆蔓结束了她精微的“手术”——调好了灯,这才走向画架,开始画画。
有了好的光源,完全如虎添翼。
陆蔓越画越兴起,渐然忘却了时间,不断且不倦地挥笔。
而江寂野却感到越来越倦困,他的生物钟在提醒他,该休息。
他不知道现在具体什么时辰,但他知道肯定不早了,问陆蔓:“几点了?”
陆蔓又画了会儿才停下笔,恍然梦醒般说:“你说什么?”
“现在几点钟?”
陆蔓拿过手机,看见屏幕时间,自己都惊讶了下:“已经十二点一刻了?”
她还以为只过去了一两小时。
反正,没觉过去那么久。
可江寂野觉得,已过去很久了,他身体已有些僵,坐起,说道:“今天是不是该结束。”
“嗯,你该休息了。”陆蔓语气淡淡地道。
“你也该休息。”江寂野道。
陆蔓没说话,她还不想休息。
江寂野起身,穿衣。
陆蔓回到画架旁,拿起画笔,又落上了画布。
江寂野幽沈的视线笼向她:“你还要画?”
“把这几笔再描一下,然后,我再画会儿纱。”陆蔓云淡风轻道。
“再画会儿纱?”
“对,要练习画那块纱巾。虽然早上已练过一遍,但还要继续练,练到我能做到的最好程度,才能让这幅写生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早上……”他看到陆蔓在画画,不过不知道她是在画纱巾,他还看到,“那个小员工,林佑杰,他来了。”
“他每天都会来,来送水,做打扫工作。”陆蔓勾动着画笔,漫不经心地道。
“你们挨在一起,似乎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江寂野整了下上衣肩线,道。
陆蔓顿笔,眼睫一挑,说:“我们挨在一起?我干嘛要和他挨一起。”
“或许我看错。”
陆蔓眼睫垂落,淡冷道:“把或许去掉。我们没挨在一起,我只是找他,让他伸出胳膊,借他胳膊搭了一下纱巾,想看一下纱在不同人身上的视觉效果。”
江寂野:“……”
原来是这样。
“不过……”陆蔓又挑起了眼,“你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在看我们?”
“他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