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言
凶手是白原久——反正左右不过是这种程度的遗言。
即使第一反应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但看着二阶堂樱的表情,白原久忽然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是啊,其实他还一次都没有确认过,诸星到底用那些扑克留下了什么死亡讯息。
不如说这是即使是他也解不开的密码。牌的顺序被打乱,毫无规则的四处飞散,把它们组合起来的方法有无数种,再用由此得出来的密文解码的方法也有无数种——换句话说,这是一段只有二阶堂樱才能解开的密码。
“他最后说了什么?”白原久问。
二阶堂樱挑了挑眉梢,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摞染血的扑克牌,“这是当时掉在现场的所有扑克,全部都是刚拆封的新牌。但是其中有一半上面的污渍都不是血而是墨水,所以要先把这一半分开,然后把真正的死亡讯息按照新牌数字的顺序重新排列……”
被墨水粘脏的扑克在他脚下铺了满地,手里经过重新洗牌排列整齐的一叠扑克在他手里开了个不太标准的扇,“看,牌背又是两种花色混合,所以只要转换为摩斯密码来理解的话。”
“死因是自杀,牌背的暗语是这么说的。”他说。
“自杀??”砂川江南下意识重覆了一遍这个字眼,“不是二阶堂等一下……诸星的死一定是他杀,这不是我们刚才好不容易得出来的结论吗?”
“他是自杀哦。”二阶堂樱却还是无比笃定地重覆了一遍他的话。
白原久也诧异地擡眸,“怎么可能?是我亲手把刀捅进了他的身体,之后清理和伪装现场的人也都是我,他怎么可能是自杀?”
“是真的。你并没有让他在一瞬间就死去,他还有时间留下死亡讯息的扑克不就是证明吗。”二阶堂樱说着,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躺着半颗没有溶解干净的胶囊,“这个你应该认得吧?之前你在仓库,把那里储藏的所有同类药品都拆开看过一遍的。”
“低血糖药?”白原久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是,那里的药全部都是新的,根本没人动……”
话说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的确,在那之后应该再没有人动过那些药了。但之前他曾经亲眼看见过,有人拿走过的。
见他终於恍然明白,二阶堂樱苦笑了一下,“是啊,那里的药都是新的,但在来到夏令营的第一天,诸星偷拿走的药就是两盒。”
“虽然抱着想要杀死诸星的决心和背负某人生命的觉悟,但怎么说你也只是个第一次杀人的高中生,愧疚和恐惧会让你有意无意回避接触诸星的遗体本身,所以我猜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他其实在嘴里藏了好几颗这样的药。”
“不过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设计还是真的只是不想你成为杀人犯,这个案件,好像还真让他做成无解命题了呢。”说到这里,二阶堂樱又笑了一下,“毒杀,还是刺杀,他的死因有两种可能性,而现在的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他究竟是因何而死,也就是说没有办法确定凶手究竟是白原你,亦或还是主动吃下药的他自己。”
白原久沈默了良久,忍不住低头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一个死局。”他苦笑了一下。
“所以说……白原才是真正的黑白熊的内奸?”天海兰太郎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原久,“那诸星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在骗我们大家吗?”
“呀——白原同学真的是非常棒的助手呢。”黑白熊在高处的座位里左扭右扭地晃来晃去,“一直不出现凶手的话就由他来推动游戏,多么乖巧听学园长话的孩子!应该裱起来呼吁所有人学习才对。”
“可是……究竟为什么?”砂川江南质问白原久,“帮助黑白熊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该说有还是没有……”白原久没有直视砂川江南看过来的视线,应该说他没有看任何人,低垂着的脑袋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我是个小说家,完成自己的作品只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么说的话你们能理解了吗?”
“自己的……作品?”天海兰太郎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从一开始这场自相残杀游戏就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吗?”
“难道说你就是那个都市传说里提到的的超高校级的绝望残党?”砂川江南说。
“什么?”卡尔眨了眨眼睛,“江亲刚才好像提到了一个很难懂很难懂的名词诶。”
“就是……我也是以前翻看往期新闻的时候偶然注意到的。”砂川江南擡手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