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原久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也被他自己的手遮住了,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那这回换我来说明好了。”二阶堂樱轻笑了一声,“是从监控摄像头的后面,没错吧?”
“摄像头?营区里除了更衣室的门口哪里还有这种东西吗。”天海兰太郎疑惑。
“当然有啊,应该都是我们很难发现的针孔摄像头吧。”二阶堂樱说得非常笃定,“虽然我还没有来得及确认过——但监控室的入口应该就是在地下温泉的男更衣室里。cabs,诸星用仿射密码留下的这个暗号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只覆数的储物柜,而应该拆分成cab和s来理解。”
“s在字母表中的顺序是19,也就是说这个暗号的意思,是指第19个储物柜。”白原久忽然出了声。他叹了口气,又懊恼地揉了揉额发,“在此之前明明都没出过问题……果然选你做对手还是太失策了啊。”
“能免疫我语言诱导的人这世界上还不存在呢。”二阶堂樱笑了一下,“不过你也确实很强了。御神前的案件时我还不确定有问题的人一定是你,所以试探的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个时候你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查看监控,但你仍然漂亮的完成了一次推理。我都差点以为是自己判断大失误呢,也许你就是脑子好使到我不仅理解不了甚至难以想象的人。”
“……我想我应该说一声谢谢?”白原久好像嗤笑了一声,“说得这么笃定,明明你那边也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吧。”
“这个我有喔。”二阶堂樱冲他晃了晃手指,“提示就是,诸星没有关上的那扇门。”
“他应该给了你他研究教室的邀请吧?”
“原来如此。”白原久叹了口气,“你这家夥没资格说我,比起我你才更是个怪物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两个不要在我们面前加密聊天!”卡尔大喊,“至少也给我们大家说明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天海兰太郎和砂川江南虽然没有出声,但明显脸上也是附和的表情。二阶堂樱只能老实地摊了摊手,“好吧,我来说明。”
“让白原没有办法关上那扇门的原因,就是他那个收到了诸星邀请丶能够打开密室的学生手册。”二阶堂樱说,“如果门被上锁,而且唯一的钥匙还在门里的诸星身上,诸星的研究教室就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我们没有办法探索和推理,等到那时候黑白熊一定会介入的吧,至少会帮我们把门打开。”
“哎呀,毕竟是我这么温柔的学院长呢。”黑白熊扭扭捏捏地笑。
“但是他给了白原一个邀请,这样一来除非白原把学生手册一起留在案发现场,否则那个研究教室就不能算是完美的密室了。”二阶堂樱接着说,“留下这样一个绝对无从抵赖的线索,或者故意遗失弄坏学生手册,在黑白熊不会为我们开门的情况下都是非常可疑的行动,因此白原绝不会这么做。但即使那扇门开着,只要稍微多想一点就能猜到凶手不把门关上的理由了。”
“诸星真是下了一步好棋。”白原久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说他不会用自己的命当做筹码,但实际上他还是在生命的随后一刻给我布了一个死局呢。果然我还是不如你了解他。”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交手过多次的对手,不能一瞬间就理解对方的话,我也没资格说是个侦探了吧。”二阶堂樱笑眯眯地看着白原久,“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其实我和诸星一早就在合作了呢。”
白原久楞了一下,低了半天的脑袋总算舍得擡了擡,带着诧异的目光投向了二阶堂樱。
“明明用摄像头监视着我们所有人,却居然完全没有看见过二阶堂和诸星私下有交流——你满脸的表情都写着这句话呢。”二阶堂樱说,“很简单,在知道有人可能时刻监视我们的情况下,保险起见当然是用暗号交流比较稳妥。而且其实你看到过我们的暗号好几次呢,之前应该是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联想过吧。”
“……我看到过……”白原久闻言,起初微皱着的眉眼凝滞了数秒,随即便舒展开来,“原来如此,是扑克牌。”
“正解。”二阶堂樱给予了肯定的答覆,“他藏在个人房里的扑克,除了正面的数字能够转换成‘储物柜’来理解之外,牌背的花色也同样是暗号。”
“上次学级裁判之前,他在电梯轿厢里失手打翻了的扑克牌应该也是吧。暗号就是他捡起每一张牌的顺序。”白原久说,“即使如此我还是难以想象,你们如此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居然背地里是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