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型判断是退开。只是这只向着二阶堂樱伸出的手下一瞬间便被锋利的刀刃一切,眼见着食指和中指硬生生在刀光里短了一截。左路抱着自己的手痛苦的蜷缩起来,下一秒肩膀上便又掀起一道血光,蜷缩的人儿浑身一抖。
二阶堂樱还想再打,下一刻手却被天海兰太郎给架住动弹不得。玻璃后的左路扭头看过来了一眼,而后视线便投向了黑白熊手中预备再度向他斩下的刀锋。
血珠随着少年的动作绚烂飞散,只剩半截的竹刀和那柄胁差几度相撞,竹屑碎裂了满地。黑白熊的动作愈发迅速,左路的身上却未添新伤。而就在他气急败坏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把大太刀向着左路直直斩下的时候——
没有任何声音,眼前所见只有喷涌的血色。
……左路扔了手里几乎只剩刀柄的竹刀,双手抓住了那把太刀的刀刃,亲手送进了自己的心口。
黑白熊似乎也被惊到了,玩偶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刀的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失去了支撑的左路就这么滑了下去,单膝撞在了地上。
他捂着伤口,急促的呼吸着。血很快淋了满地,但他没有倒下,仍然直直地单膝跪着。
最后的最后他谁都没有看,只是低着头,看着隐没在自己胸膛里的白刃一点点被染红,最后的力气,他用来蠕动了一下嘴唇。
对不起。
无人听见,但所有人都看到,左路如是说。
“你冷静一点二阶堂!”天海兰太郎硬生生把二阶堂樱从玻璃幕墙旁边架开了来,原本他还怕后者要是挣扎他很可能会招架不住,毕竟看他刚才捶玻璃的架势,几乎是照着把自己的手砸骨折的力度。
但出乎他的意料,二阶堂樱被他拉开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二阶堂?”他疑惑的松了点力道,站在他前面的二阶堂樱却直接脱了力,整个人没了筋骨似的直往地下掉,“喂二阶堂!你振作一点!”
一只手赫然从旁边伸了过来,啪一声抓住了已经矮下去好几寸的二阶堂樱。天海兰太郎楞了一下,擡眼便瞅见原来诸星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旁。
“你说你跟那破玻璃较什么劲。”诸星北拽着二阶堂樱,歪头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自己跟自己打架打到骨折,前难有古人后也鲜见来者。”
“你只有一张嘴都够判十次死刑了。”二阶堂樱白了诸星北一眼,挥手把他甩开了,“我坏了一只手,可还有一只呢。你有没有兴趣帮我试一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那破玻璃硬?”
“那肯定是玻璃。”诸星北闻言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
“没事吧二阶堂。”砂川江南问,“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如果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话……”
“嗯,我没事。”二阶堂樱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搓了搓脸,“除了稍微有点累,其他一切都好。”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得消沈好一会呢。”诸星北站直身体,抻了抻胳膊,“好了,你也没事的话,也该开始准备第四次了吧。”
“什么第四次?”砂川江南没听明白他的话。
“……你这家夥,难不成还真想杀人?”二阶堂樱也楞了一下,却第一个反应过来质问了过去。
“咦?难道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明显吗。”诸星北一脸无辜的歪了歪头,好像不明白二阶堂樱为何如此激动一般,“杀了人并且不被人发现,那我就能立刻从这个自相残杀游戏里结业了。应该怎么选,这不是显而易见?”
“你逃不出去的。”世星原说,“你说出这番话,那么下次一但真的召开学级裁判,我们不用讨论就知道凶手是你,我们一定会把你票出去的。”
“哎呀,好像还真是这样,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心里话都告诉你们了。”诸星北一脸慌张的捂了捂嘴,不过下一秒却又放下手勾唇笑了笑,“不过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这么做哦。毕竟也无法避免因为我说了这番话,因此觉得杀人之后就能把责任轻松推卸给我而动手的人存在呢。”
“……诸星,你到底怎么了?”白原久缄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提了提声音出声,“一开始一直在说让大家待在这里好好生活的人不是你吗?”
“哎呀,所以显而易见,你被我骗了。”诸星北笑着向着他摊了摊手,“鉴於一直有一个人投票给我,为了回馈他的这份锲而不舍,我就告诉他一个小情报吧。”
“黑白熊之前所说的内奸,其实就是我哦。”他笑眯眯地擡手竖起食指,指向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