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也只能是你的推理。如果在军警那里就这样把案子了结的话是会吃老板棒槌的。”二阶堂樱说。
“……原来如此。”白原久看着二阶堂樱,沈默了数秒,忽然了然地低头笑了笑,“你一个晚上都怪里怪气的原因原来就是这个吗,你想找到铃木的死其实和左无关的证据。”
二阶堂樱不太明显地皱了一下眉,但很显然他明白,事已至此,他没有再回避话题的必要了,“是又怎么样?我的确没找到证明凶手不是小路的证据,但同样你也不能证明凶手就是小路吧。”
“如果我说,我可以呢。”白原久眯了眯眼睛,虽然看起来有点犹豫,但停顿了几秒,他还是选择继续开口,“诸星之前说过,他待在本馆楼下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左,然后是御神前,我想御神前应该也是被左叫过去的没错,再之后的其他人都是被广播从别的地方叫来的,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可以相互作证,没有人有犯案时间。也就是说有机会杀人的,只有当时从本馆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左,只有你而已。”
白原久看着左路。而后者还没说话,二阶堂樱先插了嘴,“可案子也不一定就是在小路待在本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
这句话刚说出口,不用白原久反驳,他自己先哽住了声音。白原久见状也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是对左更加不利的局面。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了,自己待在研究教室的时候门是完好无损的,也根本没有人死在里面。”
“那如果我现在推翻先前的证言呢。”左路突然说,“我到本馆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门被破坏,铃木被刺杀的场景了。正在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人坠楼的惨叫声突然传了过来。我想如果我说自己在那之前已经看到了死亡的铃木一定会引起大家都怀疑,因此才向大家撒了谎。”
白原久看着左路,不知怎的,他忽然感觉接下来的推理他有些说不出口。
从昨晚见到左路开始,不知所措四个大字几乎就明晃晃写在了他的脸上。但自从学级裁判开庭,自从他站在审判席当中,左路每一次反驳,每一次辩解,好像都出乎意料的冷静。冷静到他好像并不在乎自己最后的结局,或者说……
他早已知道了自己注定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二阶堂。”於是白原久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向了一言不发了半晌的二阶堂樱,“有一件事你说的不对。证明凶手究竟是谁的决定性证据,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掌握在手中了。”
低垂着脑袋都二阶堂樱蓦地擡起头来,总是漫不经心眯缝着的双眼这会睁得相当大。他看着白原久,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左路。后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歪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说出来吧,白原久好像听见某人的声音。
“……是尸体发现广播。”二阶堂樱终於出了声,他咳了两下,发音有些艰难,“在蓝泽死亡时,黑白熊一直等到案发后好几个小时才慢悠悠发出了通告。但在弥露安的案件里,当我们目睹她从高处掉下之后,广播当即便响了起来。说明尸体发现广播的播放规律不是时间,而是人数。”
“在蓝泽的案件中,除了身为凶手的明海,在诸星和鹿角看到遗体的时候都没有放送广播,弥露安是我们一起发现的暂且不论,鹿角的死亡现场是在诸星丶小路和御神前三个人到场的时候就响起了广播,而发现铃木的时候,广播却是在有四个人出现的时候才开始放送。”
“……”二阶堂樱沈默了两秒,他忍不住靠在了身旁的栏杆上,“可以推出尸体发现广播的放送规律是除凶手之外有三个人发现之后就会通知全体,也就是说……当时在我之前站在研究教室门口的三个人,小路丶白原丶天海,凶手只可能在这三个人中间。”
“白原受伤之后就待在个人房,在那之后一直和天海一起行动。没有不在场证明,有机会犯案的人只有……”
“左路,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