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
黑白熊档案里的资料这次也是少得可怜,少到白原久都想怀疑这东西的存在是不是黑白熊用来嘲笑他们的了。
死者全身被高度烧伤,伴随身体多处出现因高坠而发生的骨折,致命伤是后脑处钝器击打所造成的损伤。
但他最想知道的其实是诸星北究竟是主动发生的高坠还是被人用某种手段推下来的。
其实如果有条件尸检的话很简单,只要观察他身体的骨折情况就行了。
可怎么说他也只是理论家,而不是真正的医务工作者。
他叹了口气,仰头看向高处的那些丝线。
那些交错在脚手架之间的丝线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棉线,诸星北掉下来的时候被他砸断了好几根,此时因为冶金炉的高温气流而在屋里无风自动着。
“他到底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的。”他问仍然靠在铁壁上发楞的弥露安。
“嗯?哦,铁架的后面有爬梯,不过我没上去过。”弥露安有点恍惚地回话。
上面的空间说实话有点恐怖。
各种各样的铁架子相互交错宛如迷宫,白原久感觉自己一脚不慎就有可能也从上面掉下去。
他在诸星北坠落的地点蹲了下来,从这里往下看,丝线像是编制成了蛛网,有几根线的尾端还带着被烧焦的痕迹。
奇怪,刚才的火会烧得这么远吗?
提线木偶,这个字眼又一次跃进了白原久的脑海。
虽然也可以解释成是因为诸星北坠落而砸断了那些棉线,以至於线的一段掉下去接触到了火源。但倘若说这些线是因为连在诸星北身上,因此才会被一起点着的话……
他毫无疑问是被人推下去的,而且是以和明海九十九几乎相同的姿态死去了。
从铁架上下来之后他发现在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只有弥露安和天海兰太郎。弥露安从表情看来状态依旧很差,但她却很认真的在案发地周围找寻着什么。
“发现什么了吗?”白原久这话本来是问弥露安,但后者仍然专心的埋头寻找着,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白原久只得看向旁边的天海兰太郎。
“弥露安刚才在冶金炉旁边找到了一个钩子,”天海兰太郎於是摊开一只手来,在他的掌心躺着一个被烧黑到有些变形的s型勾,“所以她怀疑其实是有线通过这个东西挂在什么地方,以便有人在地下也能操控站在上面的诸星。因为这好像不是她研究教室里的东西。”
“找到了。”弥露安突然说。
白原久当即跑到了她的身边,后者则正指着门把上的一出磨损痕迹。他便从天海兰太郎手里拿过钩子,贴上去对比了一下。
“痕迹跟它的形状很相似。”白原久说。
“那里的脚手架上也有一样的磨损,不过痕迹重了很多。”弥露安指了指门边的铁架子,“凶手大概一开始是把钩子挂在那边,并进行了多次实验确保可行,最后才把他挂在了门把上,试图让人在进门时就自动启动机关。但不知为何最后似乎又放弃了,诸星在我们开门后也没有立刻掉下来,甚至还对我们做出了挥手的动作。”
“但这样也没办法找出凶手是谁。”天海兰太郎说,“这个铁架子离门很近,当时大家全都站在这里,任何人都有可能偷偷操控绑在这里的线。”
“还有一点就是,凶手到底是怎么样把诸星带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的。”白原久也开口,“我刚刚上去看过,那个供人攀爬的梯子很狭窄,后面还设置了保护栏,如果是背人上去的话空间根本不够。”
“如果是用线把他吊上去的呢?”弥露安说,“只要通过一个滑轮组就能很省力的把很重的东西吊起来了。”
白原久擡眨了眨眼,“……这我还真没想,我想的是凶手也许是哄骗清醒状态的诸星一起爬了上去,然后在上面把他用什么方法弄昏的。”
“我也是猜的。”弥露安仰头看向他们头顶的脚手架,“在上次的学级裁判里诸星被投了两票,其中一票是他自己投的,我想另一票应该就是这次的凶手吧。”
“你怎么知道他投给了自己?”天海兰太郎问,“投票结果不全都是匿名的吗?”
“当然是他自己说的。”弥露安露出了苦笑,“他和这次的凶手一样,都认为害死蓝泽的真凶是他自己。”
“这还真是……”天海兰太郎组织了半天语言,“很难自己走出来啊。”
学级裁判照例在本馆的地下审判庭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