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东西居然是人的脑浆,不,不只是脑浆,还有碎成一小块小块的头骨碎片以及被活生生扯出来的下颚。
楚遇的瞳孔骤然一缩,双腿发软,急跌在地,指尖都在发抖。
尸体的四肢被活生生地扯断,散落在四周,露出弯弯绕绕的血管以及血淋淋的肠子,比那些怪物杀人的残虐场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重重地喘了几声,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依靠。
“纪,纪年,这里……”
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怎么能对一个欺负了自己的人存在信赖的感觉呢?
真的好奇怪。
纪年懒洋洋地走到他的身边,精壮的胸膛微微抵住他的后脑勺,说话时胸腔跟着微微振动,“不就是一具尸体嘛,有什么好怕的?”
楚遇抿着嘴,苍白着小脸,“可是这明显不是怪物做的。”
如果做出这种恶劣行径的疯子伤害到桓子濯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楚遇就战战兢兢地跨过路上的残肢断臂,顺着记忆找到了桓子濯的房间。
门内的人十分警惕,“谁?”
楚遇张了张嘴,又耷拉着脑袋,“……楚遇。我只是来找桓子濯的。”
声音听上去蔫蔫的,无精打采。
门内的人声喧闹了刹那,又平息下来。
咔哒。
门开了。
桓子濯面色惨白,坐在轮椅上,轻咳了几声,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担心,“遇遇,你怎么能一个人在外面?如果遇到怪物了怎么办?”
桓子濯的身体可是很强壮的,怎么突然坐轮椅了呢?
楚遇不解,正想询问,身后的纪年却忽然提起他的后领,把他放在身侧。
“你干什……”
“乖乖待着,不许说话。”纪年面色冷凝,俯视着他,缓缓道,“知道了吗?”
与刚才和他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纪年此刻说的每个字都似带着厚厚的冰渣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嘣,打得他措手不及。
楚遇的眼尾氤氲上红色,手指微微合拢,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纪年满意地回过头,径直伸出粗大的手骨揪住桓子濯的脖颈,像是拔苗一般将桓子濯从轮椅上拎了起来,扯嘴角冷冷地笑着,“你对老子的小男朋友做了什么?”
桓子濯立即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脸色逐渐变成了绛红色,双手使劲地掰着纪年的腕骨,双腿却仍旧无力地垂下。
楚遇自然不愿意见到自己真正的男朋友当着他的面被杀死,强忍着内心的害怕和畏惧站到纪年和桓子濯的中间,双手双脚同时用力,生气地想要踢开纪年。
可他即使踮起脚也才堪堪到达纪年的下巴,怎么可能比得过一身腱子肉的纪年呢?
纪年非但没有任何放过桓子濯的迹象,反而手掌渐渐收紧,楚遇甚至听到了桓子濯的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即将碎裂的声音。
他一时气急,直接踮起脚一口咬在了纪年的手腕上。
纪年眉眼一沈,把桓子濯甩开,用另一只手掐住他软乎乎的双颊,凶神恶煞地问:“小鬼,你是不是想死?”
听到这句话,屋内的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在楚遇被忽地出现的怪物掳走后,纪年当着他们的面,把推楚遇滚下楼梯的那个人给虐杀了。
直到现在,只要他们的脑海中一旦想起那副画面,想起那个人的惨叫声,都会吓得连觉都睡不着。
楚遇的双颊被捏得有点疼,但他所感受到的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内心突然涌出的委屈感。
明明是身为他普通朋友的纪年凶了他的男朋友,而他找回公道而已,纪年凭什么凶他?
他倔强地瞪向纪年,含糊不清地说:“不许,伤害,我男盆友。”
但楚遇并没有意识到,他看向纪年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泛着泪光,就像是因为贪玩被主人凶了的小奶猫,可怜巴巴地擡着泪盈盈的眼睛看你。
纪年不耐地咋舌,“艹。”
“咳咳。”桓子濯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脖颈上还有青紫的指痕,“放开他,不关他的事。”
纪年冷冷地偏过脸,眼皮微微耷拉着,显得那双漆瞳孔里的无垠黑暗更加触目惊心,“我当然知道不关他的事,所以,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覆。”
艾建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右手不自然地垂落,面色惨白,“纪年先生,现在怪物在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