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恐又愤怒,直到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躺在身边的王球球,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舔舔她,再度倒头睡去。
王球球叹气,看来白天的惊险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少年虽然长了一副恶魔的外表,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天使呢。
柔软又脆弱的小天使。
她只能竭尽全力地发光发热,用莹蓝的光点把饼饼包裹成一头小蓝龙,修覆滋养他每一寸伤口,抚慰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如是几天后,饼饼伤势痊愈,才又开始了早(横)出(行)晚(霸)归(道)的生活。
这一回,他出门的时间明显变长了,从原来的一两天,延长到三四天,有时王球球甚至担心他是不是遭遇不测了,他才叼着花果树叶晃悠悠地回来。
身上没什么伤,想来不是出去干架的,那是去哪儿玩了呢?
王球球满腹好奇,却没办法问,只能由着他三天出小差,五天出大差。
直到有一天清晨,她正睡眼惺忪着,忽然感觉身体被狠狠撞了一下!
王球球猛地惊醒,以为又是哪个大胆刁民暗搓搓来害本宫。结果转头一看,是出门四天的大兄弟回来了!
饼饼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淋淋的左后腿一瘸一拐,看起来很是狼狈。
但他精神却极为亢奋,黄玉色的小眼睛闪闪发光,兴冲冲推着她往森林深处走去。
这是急着要去哪儿?把伤养好了再走不行吗?
王球球一头雾水,但还是配合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做着前滚翻。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地露营,王球球看着那些伤口都觉得很痛,但饼饼却一声不吭,只安静乖顺地抱着她,由着她给自己治疗。
这一滚就滚了足足五天,滚得王球球都瘦了一圈,离完美球形更近了一步。
她一路看遍原始森林的奇异风景,很是大开眼界。而饼饼就比较辛苦了,负伤在身,上坡要铆足劲顶她,下坡要挡在她前面,以免她骨碌碌滚进沟里去。
就这样艰苦跋涉,最终抵达一片美丽丰茂的河谷。
河谷有老家的湖泊好几倍大,一半被郁郁葱葱的银杏林覆盖,另一半则是草原和湿地。
野花漫延得无边无际,十几条河流倒映着天空,交织成一片湛蓝色水网,在广袤的大地上汩汩流淌。
这里生活着种群更为庞大的恐龙家族,它们三五成群,或匍匐在水边,或散步在林间,悠然自得,各种高亢低沈的鸣叫不绝於耳。
王球球沈醉於这生机勃勃的美好画面,回过神来,饼饼已经把她推到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新巢——
土坡之上,一个用泥土磨边丶铺满厚厚树叶的大圆坑,面积刚好能容纳一头大恐龙和一颗大陨石。
前方没有树荫遮蔽,绝对满足王球球每天十多个小时的太阳能需求。
后方是一片开得绚烂的花林,风一吹,粉白的花瓣像下雪一样纷纷扬扬,落了王球球满头满脸,正是她最喜爱的圆形和香气。
土坡地势略高,能将大半个河谷的景色纳入眼底。栖息的恐龙多,上演的狗血剧就丰富,王球球想看什么有什么,一整天都不会无聊。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河流水都不深,没有一条是能淹没她的。
原以为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想到是一次策划已久的迁居。
王球球恍然大悟,心神震撼。
说到底,还是饼饼被黑母龙事件刺激到了。那片看似宁静的湖泊成了不定时的炸弹,他无法日夜守护着她,为免再出意外,只能选择搬家。
难怪前阵子他常常出差,原来是在到处看房子!换个新房子还尽可能考虑她的需求和喜好,这叫王球球如何不感动?
细心体贴丶爱护家人,她这是捡到了什么神仙弟弟啊!!!
……
安顿下来后,饼饼讨好地朝她甩甩尾巴,眼睛里星光闪烁,好像在问她是否满意。
反正迟早都要扩张领地的,他年富力强丶满身激血用不完(主要是某人不让他天天飞),索性就把最大最好丶又最适合球球的这块地盘抢下来叭。
王球球的心情有点覆杂。对於这个新家,她自然是一千一万个喜欢的,但是事后想想……
雄性丶卖力筑巢丶邀请雌性来住……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呢?
她的思维不可控制地朝某个粉红色的方向滑去:要是再给饼饼尾巴上插几根羽毛,他是不是就准备开屏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