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止手中缠着一根不知什么草,黑眼珠盯着那双白净的手,小声说:“不能老老实实逛完寨子嘛?我明天时间很挤诶。”
江雪:“我以为你半小时前就走了。”
莫止:“……”
莫止:“是你不让我发出声音!”
江雪:“嗯。”
他不经意看见少年面上凝聚的一层委屈,顿了顿,道:“乖。”
少年擡手捏了捏耳尖,嘟囔着:“谁要你夸呀,我,我想等就等了。”
“你吃过烤鱼吗?”说完,他自己又否认,“算了,你那精细的胃受不了这个。”
江雪:“可以试试。”
莫止:“我随口一说,不是一定要吃!”
江雪:“随便吃吃。”
说到这个份上,莫止也不再推辞。
只是他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忽然笑出声。
“哎,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叠字?”
江雪皱了下眉。
莫止从肩上斜跨的小布包里掏出手机:“还挺可爱的,多说几句呗,我录个音。”
江雪:“……”
莫止来上劲儿了,他继续劝:“你看你来木托寨的次数少得可怜,我留点念想怎么啦?”
江雪:“欢迎支持我的新歌。”
莫止得意道:“我都会唱了。还会用芦笙吹奏,你想听吗?”
江雪说可以听听。
“!”
莫止懊恼:“太过分了,没录下来。”
他怀疑青年是故意‘出其不意’逗他,又没有确切证据。
最后悄咪咪偷拍一张那人轻笑的照片,聊胜於无。
*
那份烤鱼确实不太好消化。
江雪倒好了热水,拧开药瓶盖子如往常一般想倒两粒药片吃,目光扫到柜子里未开封的梅子酒——
想了想,转了相反方向,将药瓶拧紧。
‘叮’
轻轻一声响,他指间一枚戒指与瓶身碰撞。
这是在上个小城镇买的纪念品,款式简单,银色边沿有象征那座小城的竹叶,摸上去挺有质感。
闻到酒味的一瞬间,下意识蹙眉。
他盯着玻璃瓶里的液体足足有一分钟,很缓慢地拿出瓷杯,往里面倒了小半杯。
指腹染上瓶身冰凉,江雪握着瓷杯良久,也没递到唇边。
他像转移注意力一样去看木窗外剩一抹馀晖的天边,困意渐渐上头,他轻阖上眼。
那只随意搭在桌面的手在之后被另一个人抓住,无声无息脱离杯身。
虚握着一团空气的姿势没保持太久,很快与不请自来的手十指相扣。
江雪做了个被熊抱进巢穴冬眠的怪梦。
这熊的爪子很大,在他胃部打圈轻揉,身侧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和洞穴外的鹅毛大雪形成鲜明对比,令他睡得更舒服了。
眼皮意外沈重,第一下竟然没能成功睁开。
屋内一片漆黑,木窗被挂上了窗帘,严丝合缝并在一起,分不清日夜。
……窗帘?什么时候有的事?他记得……
江雪用手去摸墙上开关,才意识到自己双手被缚,半边身子也‘沈’得不正常。
他睡前是在木椅上,身.下的柔软无一不在表明他转移到了床榻。
“终於醒了。”
本该只有一人的房间沈沦进黑暗里,又很不设防地响起另一道低沈的丶不怀好意的男声。
江雪楞住了。
面前又黑又模糊的影子为男人描摹无尽危险性,随着话音落下的是男人逼近的气息。
熟悉的炙热。
他唇瓣微动,似是想说什么,黑影不给他任何机会地压下来。
这是一个用‘狂风暴雨’形容都不为过的吻。
在窒息前一秒被放开。
江雪偏过头大口大口呼吸。
他并不知道自己侧过去的脖颈在黑暗中被另一双贪婪的眼锁定,薄薄皮肤下流淌着温热香甜的血液,脆弱得美丽。
“……戚冷。”
手腕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了一圈又一圈,没有挣脱馀地。
徒劳地往上擡了一点点,因失力坠回去。
他很想拽住男人头发,把那尖锐牙齿从自己脖子上推开。
“幸亏没有喝酒。”因叼着他脖间的一块肉,戚冷声音含糊,“否则你这嗓子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