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人都烧恍惚了,忘了很多事。
这次伤害也给江厉留下阴影。
之后他对江雪表现出过分的独占欲,反而令江雪与外界切割,精神状态一度不稳定。
到如今压力一大,必须要用药物才能度日。
谢淮之的老师直到退休都没能治好江雪,他病得太重了,脱离家人也许对他才是好的——
但江厉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放手。
严芷的姐姐,是严嫣。
某条线就这样串了起来。
擡指碰上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青年低垂着眼睛,一句话没说。
对面的谢淮之多次伸手想碰到他,却又在半途僵硬住,最后讪讪收回。
可能是吃药吃多了把心吃坏了,哪怕他看见自己前世结局,也生不出多大恨意,他的情绪像是被谁从身上抽走了,只有麻木。
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是个别人犯了错,却要年幼的他承担苦果的错误。
——梦里变暗变红的灯光忽然又亮堂起来,他被一只黑暗大手拉回那个无助的夜晚。
不善言辞的他笨拙地替自己申辩,小小的身体追在那双穿着西装裤的腿身后跌跌撞撞。
他听不见哭声,他只听得见不断往前又急促又不耐烦的脚步声。
之后画面扭曲,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血色迷蒙了眼。
痛。
后知后觉的痛。
迟到了十几年的痛。
“阿雪,阿雪你别丶别激动……”
青年呼吸频率失衡让谢淮之面色发白,他顾不得什么一把握住近在咫尺的手腕:“这些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
“没有但是。”
江雪嗓音微哑,说话很慢:“从今天起,什么但是都没有了。”
“……阿雪,我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受刺激,我……”
红唇勾成凉薄又嘲讽的弧度,江雪眼睛里的浅淡被另一种浅淡遮盖:“谢谢你。”
这三个字将谢淮之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青年没有起身离开,他用双手遮盖住双眼,随着时间流逝,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趋於平静。
谢淮之略有几分紧张地望着他,连服务员端着东西上来也没注意——
还是江雪适时移开了手,眼尾微红,撇谢淮之一眼然后轻声说:“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