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照常给陆旌开门。
门外的人手上满满当当,精美红棕木盒与简约大气的logo跟之前小小一个塑料袋包装画风完全不一样。
见青年的眼轻轻凝在食盒上不挪开,陆旌也没打算瞒他:“江总知道我给你买早餐的事儿了,嫌我买不好,让人从五星酒店做了送来的。”
“……”
哥哥现在才知道?他以为这人天天要事无巨细写一份报告给哥哥,好换月末奖金。
江雪垂在身侧的小拇指动了动,慢慢擡眸。
目光触及男人擦红的颧骨,江雪瞳孔微微一缩:“你的脸……?”
可能江雪平日里情绪太淡,不管那小小震惊里有没有带着关心,陆旌嘴角翘得更高:“可不敢说是江总干的,伤口自己长那儿我也没办法。”
陆旌低估了江雪对江厉的重要性,连个早餐吃不吃丶吃的什么,江厉也得知道,掌控欲强到不正常。
想到那个人沈冷的警告,陆旌忍不住将更深更重的眼神放在青年身上——
青年像是被养在象牙塔里的王子,除了身边那朵名为音乐的玫瑰,谁也不能靠近。否则会被处处藏有暗器的象牙塔射成筛子。
陆旌朝屋内努努嘴:“让我进去坐坐吧?”
江雪低眼片刻,握在门把上的手松开,缓缓退进了屋内。
陆旌这回笑出了八颗牙齿。
路过他站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淡淡冷香。
*
陆旌将食盒一个个在桌上分好,筷子也掰好。
一边顺手倒了杯温水一边感慨自己这一个月真兼职成了保姆。
没听见身后那人的动静,陆旌转过头——
看见青年纤长五指张开撑在墙壁上,用力到失了色。另一只手绕到腰背间,没轻没重地摁压着。
单薄身形曲成不堪承受的样子,却因阵阵僵痛而无法弯得更低。
他疼得不能多走一步,可安静得好像连痛带人整个都不见了。
明明陆旌就站在几步之外,开个口就能得救。
好心情戛然而止。
陆旌连忙走了过去,大手揽过他的腰肢,混了源源不断的热量揉搓着僵冷麻痛的背部,令那秀气的眉轻折到一起,神色间多了隐忍。
陆旌啧道:“你昨晚又坐着看了很久曲谱?你这颈椎真不行了,让江总给你找……”
江雪被扶到沙发边慢慢趴下,他浅浅侧了下脸,男人就不说了。
青年唇动得很慢,磨出三个字:“我知道。”
那真是没什么威慑力的一眼,仍是让陆旌止住了话。可瞥见他额上渗出的冷汗,陆旌又咬牙:“你才不知道。”
陆旌头回发现他肩背疼也是个早晨,那人吃完饭想要起身,却骤然僵住不能动,手指颤抖着在肩上捏了好几下也不得章法,缓了好久都无济於事这才给自己打电话。
那会还没得到进入这件屋子的许可,陆旌第一次就印象深刻。
幸好陆旌学过几手,替他揉上十分钟能放松不少。
怎么也没想到江雪不到三十的年纪落下一身病,脆弱得与瓷娃娃无疑。
好歹瓷娃娃跌在地上碎了碎片还能扎人,这人生得好看碎了也只有给人观赏的份儿。
“嗯……”
按得舒服了,江雪轻哼出声。
背上大手一停。
江雪疑惑地要偏头去看,手又继续在不舒服的地方恰到好处按摩,於是脑袋往手臂上一搭,眼一闭,懒得动弹了。
青年温顺又信任地将后背交付到自己手中,但他们不是战友。
陆旌耳尖发烫,憋了一会还是说:“你别叫得那么——”好听行不行。
江雪合上的眼皮动了动:“?”
陆旌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
这关人江雪什么事儿啊?他哼哼不就代表自己按得舒服吗?还不许人家发表意见了?
回过神,手已顺着肩背落到青年的腰。
八月份的早晨就开始热了,肢体接触的地方该是闷热又叫人反感的。
奈何这人身体偏冷,精瘦顺滑的腰线十分漂亮,连衬衫褶皱也有些不该抚平的美丽。
陆旌直觉自己有什么东西真的不太对劲,忙将手挪了回去,略有几分挫败道:“……没事,你休息会,江总说礼服到酒店去换。”
青年没有回应。
*
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