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让他去做吧,不然真的是将他往死路上逼了。”
*
柳昔亭得了暂时的清净,将那件十分花哨的衣裳脱下了扔得很远。向来十分注重仪表的柳公子竟然只穿着中衣就躺下了。
苏枕寄坐起身看了看那件横七竖八地躺在门口的衣裳,大概明白了它的来历。刚刚听过柳昔亭的描述,他对今日之事有了些了解。一想到柳昔亭可能会被那种人逼着叫爹,他就一阵恶寒。
他想起年少时见过的柳大侠,还有端庄美丽的柳夫人。他想着,侧目去看此时不甚得体的柳公子,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柳昔亭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过来,说:“怎么了?”
苏枕寄笑了笑,说:“你怎么衣衫不整?我觉得稀奇。”
柳昔亭说:“衣冠齐整有什么用。”这句话说出口让听的人心内一跳,很快他又挂上笑脸,说:“我什么样子你都见过了,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苏枕寄挪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当然可以。”
柳昔亭轻轻摸着他的脸颊,说:“阿寄,你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吗?我想,寻桃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她会不会有很厉害的爹娘,突然出现,逼姓穆的把解药交出来……我又想起宗先生还在寻找女儿,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女儿有什么特征,反正她们年纪差不多大,说不准能伪造……”
他说着突然很慢地叹了口气,说:“阿寄,我太累了。”
苏枕寄轻轻地用脸颊蹭他的手心,说:“我有些话,怕说了你要不开心。我能说吗?”
柳昔亭看向他清澈的美丽眼睛,顿了顿,说:“我好像知道你想说什么。”
苏枕寄嗯了声:“那你说吧。”
“你是不是想说,穆旭尧不会给我们解药。”
苏枕寄看着他,没有给他回答。柳昔亭也沈默了片刻,说:“我知道。可我只是想试试,我总是想……万一呢。”
“我记得你说过,岑书白从那个假道观救了你,就将你骗来了穆府。他既然这么害你,你为什么还将他留在身边,你不怕他再害你一次吗?”苏枕寄有些气结。
柳昔亭很无力地笑了笑,说:“他是骗了我,但是他受我爹娘救助是真的,被神鹰教追杀也是真的……”
苏枕寄怒道:“他既然得过柳家救助,怎么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柳昔亭叹了口气,说:“我也得了他的救助不是吗?我当时右手被废,左手使不出剑,与废人没有两样,他若不是出於私心骗我跟他走,我也许早就死了。”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柳昔亭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沈重,又说:“那我可就见不到你了。”
苏枕寄瞪他一眼:“你的调情好僵硬。”
柳昔亭笑了,说:“那你不要总是要哭的样子。”他又说,“岑书白倒是告诉了我一些有用的事情,阿寄,你想不想听?”
苏枕寄不回答,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等他的下文。
柳昔亭说:“他当初因为身手好,又活不下去,就做了些山匪勾当,比如打劫商队之类,只是不害人性命罢了。但是后来发现自己进的山匪窝不太寻常,无意间看见他们劫了许多十六七岁的女孩,似乎把她们当成药罐子在制什么邪药。还要每几年抢来些童男童女,手段更是骇人听闻。”
“他本来只是想弄些钱财,后来发现这些人好像不是为了钱,便起了逃跑的念头。后来你也知道,他受了重伤,被我爹娘所救。”
苏枕寄歪了歪头看他,说:“那和穆旭尧有什么关系?”
柳昔亭说:“当初他告诉我,也许是因为我们救了他,才会引起穆旭尧的杀意。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但是这几年我发现穆旭尧得了什么怪病,他每次病发都会躲起来一段时间不见人。”
苏枕寄惊讶道:“难道他制邪药治病?”
柳昔亭说:“我不清楚,我也只是怀疑。”
“岑书白对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柳昔亭想了想,反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来我家给我娘亲贺寿的那个穆家小少爷吗?就是穆旭尧的孙子。”
苏枕寄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哦,你为了陪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找我,对吧?”
柳昔亭楞了楞,轻咳一声,不回他的话,说道:“当初岑书白说没有这么一个人,我来到穆府后,发现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当时来柳府贺寿的人不少,与穆云归打过照面的客人也不少,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