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真的在认真思考,随即转过头看他,说:“就说……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看你换药?”
柳昔亭的手指能触摸到苏枕寄背后的骨头,但他只是那么搭在上面,连抚摸都没有。听他这么问,柳昔亭的手指才无意识地在他的背上蜷缩了一下。许久后,苏枕寄听见他说:“我身上有很多疤痕,很难看,我不想让你看见。”
苏枕寄哦了声,说:“我身上也有,之前随着师兄下山,偶尔会遇见奇怪的人,时不时会受些小伤。有时候我犯错,会挨打,身上也会留疤。”他说完手臂下滑,双手一齐握住了柳昔亭耷落在身前的那只手,说:“真的是因为疤痕难看吗?”
柳昔亭紧紧抿住嘴唇,在苏枕寄这样的目光里他没法撒谎,也没法闭嘴不言,於是他说:“不全是……”
苏枕寄很温柔地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不问你那些疤痕是怎么来的,好不好?”
柳昔亭紧绷的神色仍然没有放松,说:“有些伤,你只要见到了,是一定要问的。”
苏枕寄有些沈默地盯着他看,很缓慢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说:“什么时候你愿意给我看了,我再看。”
柳昔亭只觉得心头软成了一波春水,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吻,还是因为他无条件的谅解。柳昔亭感受着与他亲密无间的接触,闻着他身上让人心醉的甜香,突然说:“阿寄,其实你可以提要求,你说想要我给你看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
苏枕寄笑了声,擡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所以我不向你提要求。”
他说着轻轻摸了摸柳昔亭的脸,说:“我好饿,吃饭去吧。”
柳昔亭又嗯了声,说:“那我们……”
“什么?”
柳昔亭似乎张不开口,就那么无声地红了脸,却拉着他不肯放他走。
苏枕寄这次倒是不迟钝,像是明白了,突然笑了声,说:“我们什么?你要给我名分?”
柳昔亭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苏枕寄不知道他在说“不是”,还是“那你”,但是他没有追问,很快又笑了,说:“不是你说的吗?亲吻是伴侣之间才能做的吗?”
苏枕寄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下次我来找你同床,你就不用离我那么远了吧?”
柳昔亭面上露出笑意,说:“你说什么都好。”
*
次日一早苏枕寄就听见柳昔亭起身的动静,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瞧了瞧他,睡意未消地问道:“去哪?”
柳昔亭掀被起床的动作一顿,轻声说:“我吵醒你了?”
苏枕寄没回他的话,又问:“你干嘛去?”
柳昔亭迟疑了片刻,说:“见一个人,约的时辰早,你先睡吧。”
苏枕寄疑惑地看了看他,柳昔亭立刻说:“是我叔叔。”
“哦,”苏枕寄又闭上眼睛,嘟哝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要大清早的谈。”
柳昔亭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笑,擡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正要出去,就听得门外有人叩门,苏枕寄又睁开眼睛,说:“谁?”
柳昔亭披衣下床,打开了门,压低声音询问了几句,很快又折返回来,说:“找你的。”
“找我?”苏枕寄虽然不解,但仍然坐起了身,说,“看来是睡不成了,我去瞧瞧。”
苏枕寄打着哈欠到了偏厅,瞧见里面坐着人,他定睛一瞧,立刻露出了笑脸,叫了声:“婉姨!”
但是苏和婉神色肃穆,看着他说:“我收到了你的信,你说有个朋友中了‘百花雕’,哪个朋友?”
苏枕寄楞了楞,说:“我也是受人所托,我记得以前我娘中毒时的症状和百花雕很相似,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功法能够化解。”
苏和婉却不理会他的一通解释,又问:“你的这个朋友,从哪里中的百花雕?”
苏枕寄悻悻道:“我没有问。”
苏和婉示意他走近说话,待他走到自己面前,苏和婉才低声说道:“我不想你掺和这些事,你不要再问,不管你的那个朋友是谁,你帮不上忙,也不要再找什么功法。”
“婉姨……”苏枕寄不知道她为何态度如此激烈,试图争取道,“我只是想救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乱来让你担心的。”
“你让我担心的还少吗?”苏和婉看着他,目光如刀,说,“当初就是因为什么狗屁秘籍狗屁功法,我们才落得这个下场。你娘不愿意提的事情,时隔多年,你非要揭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