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问道:“是你要找的人吗?”
这个跛子正是当初带柳昔亭投奔穆府的岑书白,而这个化名“越隐杨”的越公子,也就是改名换姓的柳昔亭。
只是十年来访遍名医,用尽了良药,他的右手仍然不能恢覆到当初的样子,如今只能勉强执勺,写字都再也不能了。
柳昔亭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郁郁,说:“庄晓到底是怎么看的……哪有描述一个男人用肤白貌美的,我还以为……”
岑书白笑了声,说:“是个男人?不是你要找的小姑娘?”
柳昔亭说:“很奇怪,觉得他的神态动作都十分相像,但是脸上无疤,又是个男人……”
岑书白倒不惊讶,说道:“那把小飞刀没有拿去确认吗?”
柳昔亭说:“那个委托本就是我特意为他留的,若是再让他看那个,他该起疑了。”
岑书白在一旁坐下了,说:“游仙阁这些年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像你今日所做之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会很危险。”
柳昔亭从怀中摸出那把小飞刀,说:“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中有个‘寄’字,但是偏偏他也有……不奇怪吗?”
岑书白说:“那你不妨问问,他有没有姐姐妹妹,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柳昔亭不说话,反而想起来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问阿寄的名字,对方在纸上写了一个寄字,他再去问姓氏丶出身,对方只是摇头,旁的都不肯多说。
当时的柳昔亭只当她是忘记了,或是被亲生父母遗弃,心有戚戚,不愿再提,如今细想回去,倒像是隐瞒。
他摩挲着指尖的这把春燕小飞刀,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念叨了一句:“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
岑书白探头看他,笑说:“还在琢磨什么?”
柳昔亭看向他,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句诗是当初他写下来给对方看的,他记得自己说:“若是有人问你是哪个寄,你可以告诉他,是是‘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的‘寄’。”
当初念叨了这么一句诗,不过是因为其中也有一个“柳”字,当年的柳小公子总有一堆没什么用的小心思。如今这样一个浑身都是巧合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法不去反覆思虑。
岑书白说道:“不论是不是你的故人,这个人身手十分了得,既然让人家欠了你一个人情,那就多见见,没有什么不好。”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叫了声:“公子。”
柳昔亭一听这个声音,脸上立刻就略带不满,应了声。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探头探脑的,随即几步跑了进来,问道:“公子,见到没有?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柳昔亭冲他勾勾手,对方立刻欢实地跑上前来,还以为会有什么夸奖,结果被他敲了额头。
柳昔亭不满道:“你的书到底是跟谁读的?谁教你形容男人用肤白貌美?”
这个就是刚刚柳昔亭说的庄晓,庄晓听他这么说,这才明白公子是为了这个生气,不解道:“公子今天去见了吧?这个词有什么不对吗?”
他这么一说,柳昔亭立刻就想起对方那双含情带笑的眼睛,一时语塞。
庄晓见他不说话,立刻笑嘻嘻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沈鱼落雁丶闭月羞花丶风情万种……”
柳昔亭面无表情道:“滚出去。”
庄晓再没敢多说一个字,赶紧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岑书白一直坐着没走,说:“这段时间穆盟主没有派人找过你?”
柳昔亭说:“没有。”
岑书白说:“他年纪大了,总这么把持着怕也是心力不足,有些事情该安排就早些安排,省得夜长梦多。”
柳昔亭说:“我知道。最近怎么总不见卓叔,他又去哪里了?”
岑书白笑了声,说:“那你要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苏枕寄第二天将玉佩带去了长真当铺,忽见得墙壁上多了一只木牌,他走近拿起一瞧,正面是一片杨花,反面也有一句诗:“触处杨花满袖风。”
游仙阁的木牌分为四类,画上景致分别对应春夏秋冬。
春是最高一级的委托,便是苏枕寄刚刚看见的杨花一图;夏是一级委托,上画绿柳鸣蝉,反面有诗,为“绿槐高柳咽新蝉”;二级委托便是上次苏枕寄取走的梧桐一图,对应秋;最后一只木牌上画漫天飘雪,有诗为“燕支长寒雪作花”,对应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