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的竹哨声,他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苏枕寄盘腿坐着,他总是挂在脖颈上的柳哨此时叼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
“怎么不去吃饭?”
听到声音苏枕寄猛地擡起头来,看清来人后神色又恢覆如常,把柳哨藏了起来,站起身说:“这就去。”
晦明见他神色有些失落,便说:“天气寒冷,外面睡不得了,我想你有这种习惯,便出来找你,没想到今天倒是没有随意睡下。”
苏枕寄仰头看了看他,说:“是睡了,但是我做了个梦,就醒了过来。”
晦明问:“什么梦?”
苏枕寄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柳哨,说:“这个哨子是一个朋友送我的,他说只要听见哨子的声音他就会来找我。”他说着笑了笑,说:“刚刚我梦见他,他问我为什么不找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哨子的声音了。我什么都没说呢,就醒了。”
晦明看着他,并没有言语。
苏枕寄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可能是睡迷糊了,醒了倒还像是在梦中,就想试一试,但是我忘记了,他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此时千里之外的柳昔亭终於回到了唤月岛,柳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柳问霁更是寸步不离,阖府上下的事情几乎都是柳小公子在照看着,他这两个叔叔虽然有时候爱捉弄他,但的确是能帮得上忙的。
快要过年了,家宴要筹备,下人要给封赏,柳府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妥当,柳昔亭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过完了这个年,算算日子约莫在开年二月柳夫人就要临盆了,柳问霁自然是十分紧张的,弄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柳夫人被照料得很妥当,卓文二人担心出现变故,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柳府,只是柳问霁仍然放不下心,恰好在一月中旬柳问霁就受到了神医宗施於的信,说要来唤月岛为夫人看脉。
宗施於便是柳问霁之前提过的,可以治好哑疾的那位妙手神医。柳问霁与他年少时便相识,情谊甚笃。宗施於听闻夫人有孕,便知道柳问霁定然总是提心吊胆,便主动提出要来看护夫人生产。
没过几日宗施於就来到了岛上,柳问霁拧了许多天的眉毛终於舒展开来,痛痛快快地陪着喝了许多酒。
听闻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到来,柳昔亭也借着拜见的机会仔细打量了他一遭——他的年纪应当和卓青泓差不多,留了一缕长须,说话谈笑间也没有太多表情,总是冷冰冰的。
听着他们说笑,柳昔亭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他觉得阿寄走得太早了,若是晚一点,他的嗓子就能治好了。
念此不免觉得惋惜,柳昔亭又有些闷闷不乐,自己躲到了院子里练剑去了。
卓青泓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但是这段时间为了让柳问霁放心,他便哪里也不曾去,於是每天逗逗柳小公子就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他太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柳昔亭了,果不其然看见他在练剑,也很敏锐地发现这位小公子似乎心情不是太好,便没有太靠近,远远地叫他,说:“怎么了这是?一脸的不高兴,谁惹我们公子爷生气了?”
柳昔亭才不想搭理他,就假装没听见,继续练自己的剑。
卓青泓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故意道:“不说算了,那我猜猜吧——不会是怕你爹娘生了弟弟妹妹,就不疼爱你了吧?哎呀,他们若是偏心,你来我这里,卓叔带你出去逛逛,不比每日练剑好玩吗?”
闻言柳昔亭终於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去哪里逛?你又要带我去哪个花楼乱逛吗?”
卓青泓身形一动,就来到了他的身后,着急忙慌地要捂他的嘴,说:“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几时干过这种事?你不要平白污蔑好人。”
柳昔亭不搭理他,转过身去,说:“你不是说不怕我告状吗?这么紧张干什么?”
卓青泓嘁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还是牵挂着那个小姑娘,想给人家把喉咙治好——只是人家早就走了,你想也无益,何必把自己弄得闷闷不乐的。”
柳昔亭这次没有面红耳赤,也没有急於反驳,只是说:“我想一下你也要管。”
卓青泓听他这么说反而乐了,还没说什么,就见文知急匆匆地赶过来,说道:“青泓,可让我好找。我刚刚收到郑兄的信,说如烟姑娘出事了,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