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两军战,辨敌我
巫医假设普天黑玉可以再次招魂,然而他却不得不提醒竹浓招魂的结果是寄宿在双满体内的灵魂又会再次改变,思及此处,从竹浓脑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竟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若是让他选择双满的灵魂,他会选现在这个……
竹浓清楚自己千方百计要救活的双满是那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双满,不管是灵魂还是躯体,他想要救活的就是那一个。然而,自从双满覆活以来,他常常这样想:“现在这个双满也很好,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跟自己无话不说的双满。”
可是就是这个念头,不禁让竹浓迷失了自己的初衷,当他再次面对双满死亡,再次想要她覆活的时候,他竟会从内心深处希望双满的灵魂不要改变。
“这一次的双满也要离我而去吗?”沈寂良久,竹浓不禁喃喃自语,烛火跳动下的明暗面庞每一处都透出感怀。
巫医静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双满只听得屋内烛火劈啪作响,而后便再没有人说话。
许久,忽听得门外有人叩响了房门,巫医开口问了何事,门外便有人答道:“是从宫里来的消息。”
竹浓这才动了动身子开口让外边的人进来。
那人进了屋便报道:“宫里来了消息,皇上不日便将抵达此处。”
竹浓和巫医都不禁意外非常,竹浓问道:“是否说是为了什么原因?”
“属下不知。”
竹浓皱了皱眉便挥手让他下去,巫医听到此事不禁问道:“难道皇上想要亲自前来与瑞国开战?亦或是想就此开疆扩土?”
竹浓从泗国皇帝登基到现在一路走来,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包括这个皇帝的野心。若是说他想开疆扩土,那是他从一开始就有的想法,不过只怪他登位之时已是而立之年,登位之后又需致力於稳固朝纲丶肃清反对派,加上当年一战损失了叶将军这员猛将,以致於他的野心一直被压制到现在这个年纪。
如今,他虽然已是一个年过半百之人,然而伴随着泗国的逐年强盛,他这份野心重新燃起也是大有可能。
此次由於旱灾引起的纠纷,反倒是让瑞国和泗国的当朝者都找到了可利用的借口。
“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竹浓的面庞上聚满了化不开的愁绪,事态如此,竟似这黑夜一般看不到黎明。
双满将一切看在眼里,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他的身旁,即使他看不到她,也要陪他一直坐到烛火燃尽,天边泛起鱼肚白。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双满从瑞国到泗国,从黑夜到黎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两国边境上的时候,就如兰容风所说,今日有一场极其重要的战役。
“王爷……”阳光照进室内,巫医在旁静坐了一夜之后轻声唤了声竹浓。
一夜未睡的竹浓看着窗棂上的阳光出神,许久才应了一声,然而待他眸中暗淡散去,重新聚了光芒之后便起身说道:“走,去军营。”
白衣微皱,然而竹浓背脊挺直,脚步坚定,那样未带犹豫的身影,竟是留下了一室的落寞与伤怀,双满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出了房门,转身不见。双满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参加这一战,当他们摘下城门上的免战牌,当他们披着盔甲两军对峙,当他们举剑相向丶奋力厮杀,她又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双满呆坐在原处,等竹浓和巫医走了许久她都未曾动一下。她满心想着得都是逃避,逃避这场战争,纵使她可以任意的在战场上观战,然而她却不敢。不管双方是输是赢,对她而言只有“败”。
府宅之中四处皆静,双满失神地往外走去。她漫无目的地出了府宅走在城中大街,各种紧张的气氛迎面而来,可是她却无所触动。似乎有号角和擂鼓之声传入耳中,她擡头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幻想着城门外刀光剑影的厮杀,还有那身着白衣盔甲和玄色战袍的两人。
“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双满不禁喃喃自语。其实从她意外参与到这个世界中来的时候,她就该相信任何不可置信的事物。然而,在这命中注定之中,又有几分是靠人为?
一语说“命中注定”,一语说“事在人为”,双满不停叨念着这两句话,忽然她就似顿悟了一般冲向城门,她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在说:“放不下心就自己去看个明白!”这就是她真实的想法,她所挂心的人和事,她现在就要去看个明白!
她用最快的速度漂浮上城楼,城下早就厮杀成一片的人根本分不清敌我,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