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证据确凿,罪当斩首。
一夕之间,娄家迎来塌天大祸。
她不信邪,她进宫求见皇帝,但祯和帝不见她;她又下跪求宣王为爹爹伸冤说话,得到的却是宣王的冷嘲热讽,以及责怪娄家在这个时候给他惹麻烦;她又去登门求与娄家交好的岑尚书、信阳侯,无一例外地,全部吃了闭门羹。
短短几个时辰,她求遍了所有她能求的人,一个人都不肯伸出援手,一个人都不肯听她说话。
而这一切,都是岳浅灵造成的。
娄瑶倩又急又恨,揪着浅灵的衣襟,即刻便要押浅灵去问罪。
“今日我非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叫大家都知道,是你谋害朝廷命官,嫁祸给我爹的!自始至终,你才是主谋!”
她咆哮,她怒吼,浅灵始终神色平淡,等到娄瑶倩发泄得累了,才把她向后退搡着,按坐回太师椅上。
浅灵脸上波澜不惊,慢条斯理地倒茶。
“不会有人信的,或者说,不会有人愿意相信的。”
娄瑶倩眼睛愈发红了,咬牙切齿:“你这个贱人!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爹?为什么!”
浅灵轻声道:“王妃娘娘,知道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娄瑶倩冷冷一嗤:“焉知非福?你是想说,我爹锒铛入狱是福,秋后处决也是福吗?”
“要不然呢?”浅灵道,“王妃娘娘,我可以掏心掏肺地跟你说一句实话,我没有任何要害你、害娄相的理由。”
“那你怎么解释眼下之事?”娄瑶倩要强的面具一瞬间崩裂,她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爹已经年迈,你让他顶罪坐牢,他如何吃得了那个苦!”
娄瑶倩又哭又骂,直到嗓子干疼,浅灵把茶水递过去,她丝毫没过脑子,一口气全喝了,喝完才惊觉自己的大意。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浅灵就先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若信我,回去以后,什么事都不要做,逆来顺受,宣王若对你不好,不要迎合他,也别与他硬碰硬,远离,隐忍。”
娄瑶倩瞪眼看她:“你什么意思?”
浅灵把她拉起来:“我在帮你,你只信我便是,若熬得过去,或许一个人都不用死也说不定。”
娄瑶倩还是听不明白浅灵的意思,但浅灵没有要解释更多的意思,叮嘱完之后,便把她的贴身婢女叫了进来,也叮嘱了几句。
离开齐宅的时候,娄瑶倩还是浑浑噩噩,眼前仿佛有一团迷雾,叫人什么都看不清。
现在没有人能帮她,她不能冲动,得从长计议。
她心事重重,还陷在忧思之中王府就到了,她才要下车,便听见贴身婢女惊声嚷嚷起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娄瑶倩闻声掀开帘子,便看见宣王府的管家正吩咐人一件一件朝门外扔她的东西。
娄瑶倩惊怒之下,从马车里窜出来,喝问:“邓忠!你在做什么!”
平常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邓管家忽然换了一副面孔,手交叠在身前,微低着头,鼻孔却朝天。
“娄小姐安好,小的乃奉王爷之命,送娄小姐往庙庵修行。”
“娄小姐?”
娄瑶倩自成婚以后,就没听过这个称呼了,乍再听到,竟觉十分陌生,反应过来时,就怒了。
“你叫本王妃什么?”
“娄小姐还不知道呢,王爷已经写下了休书一封,您不再是宣王妃,按惯例,宗室休弃的女子该去庙里吃斋念佛三年,奴才把您的行李收拾好,即刻就能启程了。”
“休我?!”娄瑶倩两眼一黑,“我无过错,凭什么休我?你让王爷出来!我要当面问他!”
“王爷现在不想见你,王爷说了,有其父必有其女,娄侍玉能胆大到残害同僚,保不齐娄小姐也会因为眼红金侧妃身怀有孕,而对她痛下杀手。”
娄瑶倩大怒:“这是无中生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娘家一出事,王爷便急于跟我撇干净关系,如此势利无情,我不信父皇会容他如此任意妄为!”
邓管家吃吃一笑:“玉牒上王妃的名字都划掉了,你说圣上容不容?娄小姐,娄相不但残害同僚,还纵容子孙贪墨库银,党同伐异,圣上早就忍你们娄家许久了,娄小姐只是被休弃,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娄瑶倩只觉山雨欲来,天穹倾颓,眼前黑乎乎一片,差点昏死过去。
婢女抱着她,不停地哭:“王妃,王妃,您醒醒啊王妃。”
邓管家见状,不慌不忙让人把娄瑶倩的东西装到车上,即刻就送去庵庙。
娄瑶倩想跟宣王当面理论讨个公道,却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