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
亲信举着火把,永国公带着一众官员走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深更半夜,城门早已禁闭,你们是如何进来?抑或是打算如何出去?”
为首之人两只眼睛骨碌碌的,开口道:“大人误会,我们没想出城,只是挪个地儿,明早上好早早启程罢了。”
永国公盯着箱笼,问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
这十几个贼子一瞬的惊慌显露于形,怎么也掩饰不住。
为首的人问:“大人,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您何故要查我们的东西?”
永国公道:“本官接到密报,说你们的箱笼中藏了人,有不轨之举,特来查看。”
“藏了人?哈哈哈!”
那人笑了两声,走到车旁,卯足了劲踹在箱笼上,一箱一脚,连踹三下,然后又走过来道:“大人您看到了,小民使足了劲头,也没有动响,箱中只是家当,绝无活物,大人,您是信错了人,还是搜错了人了?”
永国公神情依然冷硬:“既不是活物,那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
士兵才要上前,那人慌了手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永国公!”
他笑着道:“原是永国公啊,天色太暗,请恕小民眼拙,刚才竟没看出来。”
“你是……”
“小民是给长公主府做事的,长公主嫌府上景杂,挑出了几块多余的太湖石要送去北云川,长公主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东西……还是别看了呗。”
“长公主?”
永国公皱眉,扭头看着姜琢君。
姜琢君大声道:“不可能!箱中绝不可能是太湖石!”
因看到众官员都被“长公主”三个字唬住,姜琢君救女心切,忽然冲了上去,不知哪来的力气拽住箱锁,身子一倒。
箱笼抵着车缘,猛然倾倒下来,箱盖崩开的瞬间,无数金银之物如山洪迸泻开,晃得人眼疼。
运货的人都僵住了身子,而姜琢君一愣,懵然抬起头。
永国公弯下身子,拾起一块落到脚边的金块,皱眉左看右看,摸到上面的铭印,便翻过来,对着火光看了一眼。
“外域的金!”永国公惊愕极了,“如何会有外域的金银?!”
他振臂一呼:“把他们全给我拿下!”
士兵们拔刀而出,把运货的人全部押在了地上。
而永国公带着人,打开了其他两口箱子,无一例外,满满当当全是外域的钱货。
永国公心中五气乱窜,闭眼平复少顷,大声道:
“押上赃物和贼子,随我进宫面见圣上!”
第284章 论罪
更鼓敲了又敲,再过一个时辰,便要上朝了。
收押的金银被抬进了勤政殿,金条银铤各捧出一堆,放在御案上,祯和帝再次拿起一块金子盯着看,脸上像搅进了一团黑墨,阴云密布。
殿外拷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递进来口供,永国公看过,方呈上御前。
“陛下,”永国公道,“已经全都招了,这些金银是要送去炉中熔了重铸成大靖金银的。刚刚,神御军截住了另一批从关外回来的金银,那些钱,同样也是要送进炉子的。”
祯和帝阖上眼,问道:“多久了?”
永国公微抿了一下嘴,方道:“少说从祯和十六年便开始了。”
祯和帝勃然大怒,猛地将御案上的奏章折子、笔墨纸砚,通通挥到了地上。
“十多年前,朕御驾亲征,亲眼目睹赤突大军盾甲精良,刀剑削铁如泥,朕的将士,一个一个地死去。现在你告诉朕,他们全都死在大靖出产的武器之下!”
震怒的帝王气势大盛,仿佛幻化作一个参天的巨人,随时便会踩下一脚来,就如多年前一样,伏尸千里。
永国公的额头贴着地,不敢抬头看。
“请陛下裁断。”
祯和帝负着手,冷冷道:“传朕旨意,谭楷走私军械,中饱私囊,罪大恶极,谭氏一族即刻打入天牢,查没家产,听候发落。长公主卫媛乃从犯,革去封号,散尽兵卫,禁足公主府,不得外出——永国公。”
“臣在。”
“朕命你彻查走私军器一案,从长公主府开始,一年一年地查,凡涉案其中之人,一律抓捕打入诏狱,一个也不许给朕放过!”
“臣,遵旨。”
朝臣一觉醒来就变了天,如日中天的长公主府一夜倾覆,谭驸马入狱,长公主禁足,涉嫌犯下的,竟是走私军器这样足以抄家灭族的滔天重罪!
娄瑶倩听到结论的时候,心口狠狠骇了一跳,扑通扑通的,几乎快从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