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我不客气了!”
她举起手,向他掴去,被卫晏洵握住手腕举起,脸庞轻轻挨蹭着她的手指。
“往后你别再去御前了,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有把握做好所有事。”
“别来安排我!”
浅灵推开他,自己退到墙边,揉了揉手腕。
“你果然没把账册交给圣上。”
卫晏洵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声道:“交给父皇做什么?里面涉嫌受贿行贿的官员及官员亲眷,达千数之巨,法不责众,一旦上达天听,这个账册就失去了任何效力,倒不如留在我的手上,让我来用它。”
“这就是你留着赵跃的缘故?”
“是。”
浅灵冷笑:“说那么好听,无非就是争名夺利。”
“是,我是争名夺利。”卫晏洵又进一步,把手按在墙上,“但我必须争。浅灵,你在御前已久,想必也看得明白,真想铲除心腹大患,我就不能受制于人,哪怕那个人是父皇。”
“父皇想根除朝堂里的弊病,但朝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人心不齐,难成大事,必然会被淳王牵着鼻子走,而我就是要用这个账册,吊着所有人往我想要的方向去使力气。”
浅灵闭眼,顺了顺气。
“那就祝你如愿以偿了。”
“浅灵,我的愿望里,包括你。”卫晏洵道,“我想你平平安安的,干干净净的,你想要什么,我通通都会捧到你跟前。”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能给,待我站到高处,没有我给不了你的东西。”
浅灵别过脸。
她身子还没好透,卫晏洵不想让她烦心,便牵引她到榻边坐下,轻声问;“浅灵,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想问问你。账册的下落,你是如何得知的?”
浅灵不理他,卫晏洵也不逼问,看了一眼外头,忽道:“你的身边,似乎少了一个眼熟的婢女,那个叫喜盈的,她去了哪里?”
浅灵还是不肯回答,卫晏洵便弃了这些事,想再和她轻松地交谈几句,齐枫在门外道:“王爷,英武、长扬二位将军已经在定王府恭候多时。”
“知道了。浅灵,我先走,得空再来看你。”
卫晏洵手头还有一大堆的事务,心里虽然惦念,但看过了浅灵,就得赶忙回去理事了。
他走出去几步,便听见房门无情关合上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却并不后悔。
若在前世,这时候他必当与姜云如恋恋不舍,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侍弄笔墨,红袖添香,只恨不得两人一刻也不离开。
但他已经不是意气风发、天真恣意的定王了,他是经历了一世颠沛潦倒、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最终兵败积石谷的一缕幽魂。
沧桑过,寥落过,他终究已经过了那个以情情爱爱为天的年岁。
前世不懂的,他现在终于懂了。
身在其位,若不能得到权势,他就什么也守不住。
包括心爱的女子。
她现在生他的气,但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接受自己的。
一念至此,卫晏洵对栖月道:“本王带来的补物,你问过太医斟酌用量,每日给浅灵熬煮来,好生照顾。”
栖月不敢不应,待他走了,方冲进房里,看浅灵脸色不太好,忙问:“姑娘,王爷对你怎么了?奴婢听到你们似乎在争执。”
浅灵搓了搓被他抱过的胳膊:“罢了,哪次碰面不吵?”
栖月道:“眼见定王殿下眉宇之间越发霸气,越发叫人不可违逆了。“
浅灵垂眸,吐露了一句:“权欲动人心,改人面,随他吧。”
栖月点头,陪着浅灵逛了一圈园子,又去乔大宝的院落里看了一会儿两个粉嫩嫩的孩子,然后又回主院来,浅灵便要去睡觉。
栖月劝道:“姑娘这会儿睡了,怕晚上要睡不着,还是撑一撑,过了晚膳再睡吧?”
浅灵摇头。
“我晚上不睡了,酉时叫醒我。”
夜里的风雪比白天大得多,浅灵隔窗望见外面漆黑的天地一层一层刷上白漆,直至白得发亮,大雪压折树枝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浅灵盯看着雪,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披上暖裘披风,盯着一盏风灯,冒雪绕到卧房后面的花窗下,看到一排落满雪的盆栽,冰雕玉砌一般。可惜不是花季,花叶已全落尽了。
浅灵找到那盆栀子花,抱在怀中带回了内室,就放在菱窗下,离炭火近些,然后自己又坐回榻上,望着窗外发呆。
一夜过后,风雪渐歇,外面已经彻底成了冰天雪地。
栖月早早醒来,进屋来伺候。
“姑娘当真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