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了棂星门,也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了下来。
“轰隆!”
“听见了吗?是雷声吧?!”
(“轰隆!”)
“真的打雷了!要下雨了!?”
轰鸣的雷声让苦雨水许久的百姓脸上都露出了诧异惊喜的笑容,群臣望着忽然变色的天空也不禁感到惊奇,可碍于荣玄在场也不敢多说什么。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将手中的祭文烧去,天空中落下的雨点从零星几点很快演变成了密集的雨幕。
街道上的百姓无人躲避,所有人似乎都忘却了寒冷,只一心为这场难得的大雨高举着手欢呼庆祝。
“老天爷开眼了!”
“这么久都没下雨,新帝登基就下雨了,看来东楚是要有一位明君了!”
“陛下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
无为观,背着包袱的双虎、哲奇和白月都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天空。
“这么多人求了这么久都没有求来的雨,他一登基就下了,难不成他还真是天命所归?”
“乐音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嗯…”
“有什么可高兴的,舍命救了他,他倒好一声不吭就回去了,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他或许不是不想来吧,毕竟是新君,你也说过他们在怀远时的事,要是可以他应该也很想留在她身边吧”
“他如今做了国君,以后还能想起她就好了”
双虎蹙眉越说越感到愤愤不平,白月被他这么一说,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
“会的”
“哲奇哥…”
“我信他不会辜负她,乐音赌上性命也要救的人不会是无情无义之辈”
看着屋檐上的水帘,哲奇脸上的神情平静认真,与其说他相信岳灵泽,倒不如说他是相信乐音,他信她不会看错人。
昏暗的寮房里,余一守在床榻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昏睡不醒的景星,目光中满是对她的愧疚和自责。
“先生,我们要准备启程了”
门外哥舒丹轻声走入,来到了他的身旁,视线落及床上的景星神情就不觉凝重。
“嗯”
取过架子上的孤裘,余一闷闷地应了一声后将床上的景星包裹着抱了起来。
无为观外哥舒丹的三个突厥同伴已经在车上等候。
(嗒嗒嗒嗒嗒嗒嗒…)
屋檐下装满水的水缸被滴落的雨水砸得啪嗒作响,哥舒丹撑着伞护着余一将景星送上了马车,双虎三人也紧跟着背着包袱走了出来。
“走吧”
“诸位一路当心”
看着逗留了许久的道观,哥舒丹和双虎眼中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对前来送行的道士抱拳行了个礼后才戴上斗笠上了马。
“驾!”~
雨幕中远行的车马缓缓起步渐渐消失在了道士的视野中。
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城墙上,岳灵泽紧握着玉锁,独自一人眺望着被雨雾弥漫的远处,仿佛在透过那层层雾气目送着所爱离去,寒风中岿然不动的身影透着无尽的落寞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