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缓步上前。
正在默默悲伤的少年,突然感觉到一道身影停在了自己身前。
他心中一惊,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用一双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破碎的白袍。
身上布满了多道因罡风造成的伤痕,脸上也有着几道已经干涸的血痕。
看上去,似乎狼狈不堪。
然而,他通身的气派却让人无端产生并非如此的认知。
更何况,他的眼神明亮而锐利,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屈。
少年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去。
江逾白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落魄的少年,眉头微微挑起:“你是?”
少年一惊!
这不是梦!?
也不是幻境!?
这是真实的吗!?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想要确认自己是否还在梦境之中。
但由于身体过于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等他好不容易站稳后,便开始四处张望起来,似乎对周围不知道啥时候停下的罡风感到困惑。
接着,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眼前的江逾白身上。
两人就这样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默默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过了许久,那落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迅速移开视线,避开了与江逾白的对视。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你是?”
“江逾白。”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明显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姓江?”
江逾白见状,眉梢轻轻扬起,反问道:“怎么了?”
少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江逾白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只见他身形消瘦,瘦骨嶙峋,全身上下的法衣更是破烂不堪。
不过,在这个地方,能保持完整也确实不太可能。
但不妨碍他有些好奇地追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闻声,少年眸子一暗,“……被人丢进来的。”
听到这个答案,江逾白眼眸一动。
……
此刻,幻影宫。
云水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云萝的寝宫,然后快步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她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刚刚那位医师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云潇潇。
这一次,当她想起这个被视为眼中钉的女儿时,内心却毫无恨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怀念。
这个孩子出生时,那双明亮而无辜的大眼睛曾经深深地吸引过她。
她……
和她,
也曾有过短暂的母女之情。
但是一想到那因为天疾,出生没几年就躺在床上的云萝,云水谣还是狠下了心。
如果没有云萝的存在,也许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不同吧......
但现实并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便覆水难收了……
当她对年幼的她做出第一次伤害时,再多的言语都苍白。
云水谣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试图将那些烦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然而,她的呼吸却愈发急促,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随着一声轻叹,她的思绪再次飘向远方。
她不禁回忆起云潇潇年幼时的情景,尤其是她两岁时,呼唤自己“母亲”的样子。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内心深处的悸动,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落脸颊。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是自己和今安的孩子?!
又或者,自己和今安的孩子又为何一出生就带有天疾?
云水谣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让她感到无法呼吸,难以忍受。
过了很久,她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像平常一样来到了密室。
这个地方和她上次来时完全相同,仍然寒冷刺骨。
当她看到依然沉睡、面容安详的顾今安时,云水谣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今安,我来看你了……”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和以往一样,躺在床上的顾今安一动不动,异常安静。
这次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有其他反应了。
云水谣自顾自地说着话,把所有的思念和痛苦都倾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