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呢?这么认真?”
听见有些熟悉的口音,陈东莱惊愕地转过头去;身旁的人正是搭档马修。
“老马?怎么这时候来找我了。”陈东莱飞快收回目光,与马修一道,跟着熙熙攘攘的退场人流向外走去。“新的委办主任,你有消息吗?”
“你说诸济?那算是半个老熟人了。”马修看着有些懵懵懂懂的陈东莱,笑着解释道:“算是王县的一招闲棋吧。王县刚来的时候,小诸刚满28岁,当了两年团县委书记。”
“他之后似乎是被王县看上了,给他安排了地区团委的副书记,解决了副处级。这次藏锋书记手头缺人得紧,干脆直接调了回来。”
他对地区那边新来的干部不熟悉,但是对于永安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那算是信手拈来——上到书记县长、下到某些乡镇的副镇长,他都有印象,甚至能把这些人的简历记下来。
陈东莱面色一变。王藏锋的用人之道,他作为下属,不好多做谏言;但这个时候贸然提拔一个团委出身的干部,未免有些失策了。
别的不说,这诸济主任一天乡镇都没待过,也没干过县里面委办局的一把手,十多年时间都是在团委系统度过的;真的能当好永安县委的大管家吗?
对团委出身的干部,他陈东莱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普遍学历很高,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基层经验。管经济和产业政策的话,倒是能靠着专业知识,搞出成绩来;可是一碰到棘手的群体事件,立马就要抓瞎。
“东莱,你毕竟工作没几年,有些事情还不清楚。”马修一边闪躲着汹涌的人潮,一边向陈东莱解释道:
“诸济有一个远亲,此前在团省委工作,那位也是京师大学毕业,和王县交往颇深。而且他多半要在这次换届解决副厅级,听说是省财政厅!”
陈东莱叹了一口气,看着礼堂外有些湛蓝的天空,不再言语。
还不等他细细品味领导的用人之策,只见身后似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陈东莱回过头,惊讶道:“姚部长?”
“东莱同志,好久没见了。”姚来冬面带微笑,显得彬彬有礼。“上次见面,还是和望北书记一起吃饭的时候吧?”
他和陈东莱是在1990年的年末认识的。当时江自流刚刚帮助岳望北解决了永安县人大联名举报信的问题,几人在鱼泉宾馆里吃了一顿饭。
陈东莱顺杆子往上爬,记住了姚来冬的电话号码。逢年过节或者来出差来鱼泉的时候,偶尔会与他联系;有时候送一点土特产,关系就热络起来了。
一旁的马修见陈东莱直接和大佬说上了话,眼神中的羡慕几乎快要藏不住了;陈东莱也是够义气,直接把马修拉到姚来冬面前:“姚部长,这位是我们峡山镇的书记马修同志。这会儿要是方便的话……”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抬头说道:“我再把几个熟悉的同志喊上,一起为姚部长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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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部长,机关事务管理局还没来得及为您安排住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能暂且在招待所将就两天吗?”
县招待所的酒桌上,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李鹤龄面带歉意地向姚来冬举杯致歉。“是我们工作出了疏忽。姚部长,我自罚一杯。”
“姚部长,我是机关事务局分管住房的副局长。这件事情是我安排不当,出了岔子。”王秉难苦着一张老脸,起身弯腰,对着面前的年轻人说道:“向你赔罪了。”
他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在心中暗恨乱传小道消息的烂仔们——说什么党斌会接任县长,害得他专门安排人,把一套常委楼内的屋子预留给他;结果党斌拍拍屁股走了,这套房子的家具都没怎么搬,暂时空不出来。
这下可好,有一个新来的倒霉蛋常委住不进常委楼了……
“不要紧,哈哈。”姚来冬面色潮红,一手搂住陈东莱的肩膀,一手拿起酒杯向李鹤龄致意。“你们招待所的情况,我已经很满意了。说实话,硬件设施比鱼泉宾馆差不了多少。”
他当了江自流两三年的秘书,和领导一起住过不少汇川、临涛甚至吴淞、京师的酒店,是见过世面的人;在他看来,这永安县招待所除了规模比不上曦江饭店和鱼泉宾馆,其他方面,不论是服务态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