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6章 别哭了
沿着楼梯一路往上,周遭随着头顶的一抹天光愈渐明亮,连着体感温度也升高,热得人浑身是汗。
虞尔擡起胳膊擦了擦额头,又扯着校服扇风。他见门外的天台正曝於晌午的太阳下,而走在前面的熊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叫住他:“别走了,这里没人,就在这儿说吧。”
熊豪回头,脸色凝重地看了虞尔一眼,坐在最高一层的台阶上,说:“我跟你说了,你会告诉别人吗?”
“我会。”虞尔不假思索。
他见熊豪挑高眉头,略带惊恐地看向他,又补充说:“坏人就该有恶报,如果你沈默,他就会嚣张蛮横一辈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
面前人高马大的少年没有看上去那么勇敢,缩着肩头,焦躁地刮着自己的脖子:“可是,可是我害怕。”
虞尔不解:“你怕什么?”
熊豪凝神望他,又别过脸去,迟了许久才颤着声音说:“他对我做了什么,你已经猜出来了吧。”
虞尔一直站在扶手的一侧,看着这背光的人,给他递了纸:“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的。”
“是昨天的事情。”熊豪擦了把鼻涕,继续说,“一开始我不相信叶小筱,是因为觉得我们都是男的,而男的跟男的能有什么?所以,我一个人去乌仁义家里补习,也没觉得会不安全。”
“你一个人?”虞尔问他。
他说:“是,昨天本来是没安排的,但是乌仁义骗了我,他跟我妈说我成绩不理想,需要抽空多辅导,家里人催着,我就跟他去了。”
“谁知道一进门,他就站在我的后方,朝我脸上蒙了一块布。”熊豪拿手撑着头,无力地说,“后来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醒来还在他家里,但是没人,我就自己跑了,等晚上洗漱照镜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脖子上……”
他腾一下站起来,冲到天台的门外干呕了几下,但没真的吐出来。
虞尔沈了眸色,思酌着,问了一个问题:“除了脖子,你的身体没感觉?”
熊豪转过脸,有些懵:“还能有什么感觉?”
“你不知道男同?他们的交往方式就是……”虞尔故意略过,想了个体面的词汇,“你下面没事,是吗?”
“什么男女同?”熊豪结巴着,“我我我,我又没有那什么,下面怎么会有事……”
他望着虞尔顿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没有。”
天台外仍旧烈日炎炎,午休的时间却已一晃而过,预备铃忽响,催促着人。
虞尔说:“不幸中的万幸,但是根据你的说法,你除了记忆,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熊豪紧张起来:“那,那怎么办?”
狭小的楼梯间安静了,阴影蔽盖下的深蓝里飘过一道光,熊豪被他的瞳色吸引,缓和了心情,默默等待他的发言。
很快,虞尔想了个办法:“我们去堵个人。”
办公室里,詹信不紧不慢,审批着桌上的文件。
上次他跟大车说要转型,便是要把公司从单一的连锁店转型到品牌打造,旗下不仅只有连锁店,还得有洗护用品丶理发用具丶发艺教学等一系列产业的输出。
但毕竟专人专务,要涉及其他领域,就不得不拓宽公司业务范围,加强管理层人手,还得向外延伸,跟合适的厂家谈合作。
眼下还只是初期阶段,凭借着自己前几年的考察和资源积累,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
只是一整周的连轴转,詹信都没怎么回趟家里。
詹信招手叫来助理:“这些文件你先拿下去,融资问题例会上再议。”
办公室门一扣上,黑木办公桌边的人这才终於得闲松懈。
他扯了扯领带,靠在背椅上长舒了一口气,又习惯性地拉开手边的抽屉,想从里面摸出烟盒,却摸了个空。
“忘了,戒烟了。”
詹信往里看了一眼,指尖多了根橘色的棒棒糖。他将椅子转向窗外,背过身后的磨砂玻璃。
在员工们看不到的盲区,这位老板撕开了棒棒糖,干脆利落地咬碎糖块,将塑料小棍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整日的疲倦在这份橘子味的甜里得到了疏解,他看着桌边的相框,若有所思。
银白的木框里嵌着的是一张三人合影,虞尔站在中间,詹越在他的右侧,而詹信一脸微笑,揽着虞尔的肩膀站在最左边。
那是还是春天,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