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叶注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反倒是她先开口道：“你多虑了，九转生死秘法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只不过传到后世，秘法不全导致风险增加了而已，我恰好有完整版的，并不一定需要神物。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舍得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黎叶却依旧默默地看着她，心中忽然有些愤怒，沉声道：“你在骗我！”

黑袍人身形一震，一时哑然无言。

黎叶悠悠叹道：“你若是不需要神物，为何不敢见我？那秘法本就如此，哪有什么完不完整版？而且你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甚至我什么都没问，你就急急开始辩解，再说你现在的声音……唉。”

虽然黑袍人的嗓音一直沙哑刺耳，她也有意遮掩着什么，但她刚刚的话语实在太长，说到最后已经满是艰涩迟滞，仿佛每个字都是拼尽全力吐出来的，还隐隐有些发颤，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可怕的痛苦。

黑袍人依旧倔强而固执地说道：“你多虑了。”

黎叶摇摇头苦笑道：“那你又为何突然走出来见我？”

黑袍人平淡地道：“你去寻神药，不过是枉送性命，而且我并不需要。”

她话语一顿，忽又有些冷淡地道：“我帮你这么多次，欠的情分都已还清，你我日后就不必往来了，各做各事。”

说着她又向洞内退去，只是脚步略有些匆忙。

“且慢！”黎叶看着黑袍人的背影，深深一叹道：“我之前做了个梦，梦到你在洞内痛苦辗转，梦到你去救羽泪，还梦到……你跌落深渊，一去不回，我想拉你上来，你却轻轻躲开，岂不正是眼前这番情形吗？”

黑袍人沉默不语，不知道她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愿再废话下去。她径直走向洞内，这次连头都不回，步伐也越来越快。

黎叶咬咬牙，直接挪移到她的面前，横剑挡住洞口，无可奈何地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瞒我？”

黑袍人定定地看着他，不知是什么表情，语气冷淡而疏离地道：“让开！”

黎叶也回望着她，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袍人铿锵一声拔出一柄纤细的长剑，剑锋斜斜指着黎叶脚下，固执而倔强地重复道：“让开！”

黎叶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黑袍人不耐烦地扬起长剑，削下一道银河般的剑光，如星光一般绚烂，直直倾泄而下。

虽然这一剑看上去不可匹敌，但剖开气势上的凌厉，内里却有些绵软无力。黎叶下意识抬剑相迎，碰触到黑袍人的长剑，顿时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道力白光逆流而上，渐渐压盖了她的剑光，但黎叶心中却毫无喜悦，她本来在化圣境都算是高手，如今居然连自己随便一剑都抵挡不住，情况显然糟糕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黑袍人突然痛苦地低哼一声，拿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最后甚至叮当一声坠落在地。

黎叶连忙收力，风影剑重归身侧剑鞘中，而白光刚刚散去，黑袍人就软软地栽倒而下，仿佛再没了一丝力气。

黎叶心神一紧，连忙一把扶住她，这才发现她一身冷汗，甚至都浸湿了厚厚的黑袍。明明是温暖的阳春三月，她却在不停打颤，仿佛身处刺骨的寒冬时节。

“你放开我……”好半天，黑袍人才费力地挤出四个字，牙关还在咯咯作响，上下打颤。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已经不仅仅是沙哑和刺耳了，听上去无比怪异，让人一听就感觉耳膜酸痛。

就连她自己都仿佛被这样的声音吓着了，自此沉默下来。她好像积攒了很久的力气，想要挣开黎叶的手臂，但却显得那么绵软无力，仿佛一个小孩子的踢闹。

黎叶犹豫了一下，终于伸手掀开了她的兜帽，但还不等他细看，黑袍人便仿佛突然有了力气，惊慌失措地抬手遮住了脸，遮得那么严实。

“你走……”黑袍人匆忙转过身去，一把推开他，有些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却一下子瘫坐在地，看上去无助而可怜。

黎叶心中一酸，说道：“我不在意这些，只想知道你现在情况怎样，如果很紧急的话，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轻轻上前几步，从后面重新将兜帽覆盖在她头脸上，不敢再有丝毫刺激。事实上，就算不看他也能想象得出，无论是千羽落对九转生死秘法的解说，还是那个噩梦中她的模样，都已经传达出了真相。她自尊心很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