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想要压制住那股毁灭波动。

仓促之间，冥归难以控制好力度，顿时波及到了莫书两人。尽管只是外泄出的一丝气机，也使得莫书两人咳着血倒飞而出，一瞬间受了不轻的伤势。

但莫书的脸上却并没有惊怒的表情，只是带着几分陌生的冷漠：“果然如黎兄所言，你才是冒充的人！这块晶体我们灌入元力都安然无事，你却被激出了这种……这种力量……”

他皱眉看着黎叶周身涌荡的黑光，感受到其间浓浓的森寒阴邪气息，抹去唇边鲜血，冷冷道：“柳神殿的人果然不肯善罢甘休，便是到了陨仙海域，也还执意追杀下去。但你何必采取这么可笑的方式？果然是那些不敢正面进攻、只会在阴暗角落里算计谋划的宵小之徒！”

黎叶听到莫书的话语，顿时心神一震，心绪渐渐沉到了低谷。他几乎在一瞬间便明白了原委，昭宁在离开前肯定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知道自己会趁此时机找到莫书两人长谈，所以便抢先一步，将自己的存在抖露出来，说自己想要冒充他。

莫书两人肯定是半信半疑，昭宁便在这颗晶石上做了手脚，让他们亲自来验证黎叶的真假。这个局同时还将冥归也算计进去了，那股毁灭之力的爆发凭黎叶之力显然难以阻挡，只能由冥归出马，这样一来，就顺理成章地激出了属于柳神殿的气息。

是的，冥归应该是柳神殿的人，或者说，他曾经是柳神殿的人。

那片叶子在黎叶空间戒里躺了那么多天，黎叶也观察过很多次，直到上次冥归和昭宁气息交锋，黎叶才最终肯定了这个猜测。若非冥归的圣力与现在柳神殿的圣力有了很大区别，他早就发现这点了。

然而在莫书两人眼中，黎叶一直与柳神殿是死敌，两者间水火不容，绝不可能走到一起去。所以这副局面的出现就让他们自然而然地歪解了真相，这恐怕也是昭宁的目的。

但黎叶这么一分心，体内刚刚被冥归压制下来的毁灭之力再次暴动起来，横溢进他身体的各个角落，仿若火药一般爆炸开来。

黎叶只觉仿佛被重锤砸中，一口鲜血不禁喷了出来，身子微晃间险些站立不稳。若非他强行保持了最后一分清醒，将残余的毁灭之力压制下来，驱逐出体外，此刻不死也要脱层皮。

看着远处莫书两人冷漠厌憎的表情，黎叶扶着旁边的石墙稳住身体，几乎难以抑制心中涌起的悲哀，即便知道他们是被昭宁欺骗蒙蔽，但他还是压抑不了由心而生的那些情绪。

“你们……就那么相信他吗？”黎叶疲惫而费力地挤出一句话。

莫书似乎有些动摇，但很快就重归漠然：“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你趁人之危，夺走了黎兄的轮回盘，却仍不罢休，定要置他于死地。虽然你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一些事情，对我们的过往很是了解，但你终究假冒不了他，至少我刚刚问你的很多问题，你都是含糊其辞，难不成我还应该相信你？”

黎叶露出些微自嘲的笑，没想到他明明是实话实说——毕竟很多事情他的确不知道，还有些事含糊过去也是出于不愿将朋友卷进浑水的好意——最终却反倒成为被怀疑的理由。

冰冰凉凉的情绪染遍了心底，让他在疲惫心冷间再没了开口的欲望。再想及冷尘玉和龙旭的事情，他更是压抑不住地烦躁怅然，时隔已久的孤独感再次萦绕而来，似乎他永远都无法摆脱。

“怎么，被揭穿真实面目之后，无话可说了吗？”冰璃显然已经认定黎叶是假冒者，蹙着秀眉憎恶地道。

黎叶依旧沉默，勉强抬手服下一颗冰神丹，却发现内腑间充斥着一股极为奇诡的力量，不断地破坏着他的生机，即便是冰神仙丹也只能扭转恶化的趋势，难以在短时间内治好他的伤势。

那一声声的质问仿佛刀锋刺来，无形间仿佛加重了他的伤势，让他压抑的那些情绪变得更加激荡，几乎要从内心深处冲出，占据他的全部意念。

事事不顺的烦躁，危险境况带来的压抑，与朋友失散的感伤和忧虑，不被理解的失望与苦涩……

这些负面情绪竟然从未消散过，全都深深积压在他的心底，此刻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再也难以保持冷静淡然。

为什么偏偏是他承担这一切？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事情那么清楚明显，他们却不愿意相信他？为什么……

在负面情绪的险恶浪涛中，黎叶最后的清醒在一点一点